「沒有。」
圖安·珀爾·李搖頭。
如果是被這麼多人窺視,他肯定會覺得不舒服,但是工蟻——他們身上的非人感實在是太重,行為上又表現得很單線程,所以感覺上更像是一排小機器人。
「西茜桉好像有些不一樣。」
圖安·珀爾·李低頭,切開餐盤裡的一塊蛋奶舒芙蕾,實際上他不太確定這是用什麼做的,但是圖安·珀爾·李的適應能力很好。
就算是用蟲子做的,但是如果吃上去就是蛋奶舒芙蕾的味道的話,他就可以把這個東西當做蛋奶舒芙蕾。
「他是有些不一樣,」霍爾維斯沒有解釋哪裡不一樣,而是又提起了另一個話題,「威爾斯可能是故意的。」
「什麼?」
「威爾斯,我舅舅,這個莊園的現任主人,」霍爾維斯遞給他一杯原料不明的綠色飲料,「他可能沒想好怎麼面對你,所以找了個藉口走了。」
說什麼臨時公務……他一個執政官,沒到上班時間誰敢給他安排公務?
八成是等了半天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找個藉口溜了。
圖安·珀爾·李接過綠色飲料,喝了。
有點辣。
第一口還有些不確定,第二口,嗯,真的是辣的。
算了,當胡辣湯喝了。
咂摸咂摸嘴裡的古怪味道,圖安·珀爾·李:「為什麼?我很可怕嗎?」
「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哦。」
圖安·珀爾·李沒有問是哪方面的經驗。
他開始吃盤子裡的某種肉類。
吃不出味兒怎麼。
霍爾維斯看了他一眼,又說:「我上午要去處理昨晚的痕跡,下午有半天假。」
這丸子怎麼這麼有嚼勁?圖安·珀爾·李還在和嘴裡的丸子打架,聽到霍爾維斯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好半天,才啊了一聲。
霍爾維斯抬頭。
「你們這裡殺人不犯法嗎?」
圖安·珀爾·李問。
霍爾維斯:「……犯法。但是我是在執行公務,在一些情況下有緊急處決權。」
「比如說呢?」
「比如說,作為軍人擅自離隊、作為戰士在非戰場進入戰鬥模式、非法侵入私人陵園,並且對普通公民表現出了攻擊傾向。」
昨晚上那個人是軍隊的人嗎?
怪不得戰力驚人,打起架來像是拍大片似的。
但是圖安·珀爾·李的注意力在另外一個詞上:「私人陵園?」
昨晚上那鳥不拉屎的石林斷崖,還有墳?
「嗯。」
「誰家的?」
「我家的。」
「哦,」圖安·珀爾·李猶豫了一下,又有些困惑,「我怎麼沒看到墳啊。」
「那整個地方都是。」
「……那地方到處都是石頭啊。」
「嗯,石頭地下都是。」
合著他是掉人祖墳里了?
怪不得霍爾維斯一開始說他可疑,後來知道他可能精神有問題之後就又覺得不奇怪了——確實,能往人家祖墳里鑽的能是什么正常人?
是瘋子的話就很正常了。
「你說你上午要去處理……」
「嗯,下午有半天假。」
「我能跟著去嗎?」
「……」霍爾維斯確認道,「你是想去神棄牙嗎?」
「你們家祖墳還有名字嗎?」
「……算是吧。」
霍爾維斯突然問:「你想去做什麼?」
圖安·珀爾·李面不紅心不跳地隨口扯謊:「看看有沒有東西掉哪兒了。」
那個地方除了石頭就是石頭,有沒有掉東西一眼就能看到——霍爾維斯沒有直說,只是說:「那個地方不能開車去。」
「嗯。」圖安·珀爾·李活動了下腳踝,道,「我差不多能走路了。」
出門的時候,霍爾維斯突然轉過身,提醒他:「我不會背你的。」
他補充:「抱也不行。」
圖安·珀爾·李覺得他莫名其妙:「我有手有腳,走不動還能爬,不需要你背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