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比斯利親王喝道,於此同時,他按下了放在桌面上的呼叫器,卻沒有傳來任何的響動。
比斯利親王頓覺心中一沉。
「請不要擔心,我只是不希望我們的談話被別的蟲打擾。」奧爾科特解釋道:「畢竟蟲帝已經有些時候不願意見到我了,我採取這樣小小的手段,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比斯利親王放下手裡的呼叫器,幾步走回到蟲帝的床前,攔在了奧爾科特的面前。
「既然你知道他不想見你,現在又過來做什麼。」比斯利親王冷冷說道,他的手悄悄伸向自己腰後,指尖觸上了有些冰涼的槍柄。
「我想,我和蟲帝之間,應該有一些誤會。」奧爾科特不緊不慢地說道:「他似乎誤會我對斯梅德利抱有一些敵意,所以才不願意見我,甚至把我從皇室的權力中心慢慢剝離。」
「難道不是嗎?」比斯利親王反問:「你敢說斯梅德利幾次信息素暴動,裡面都沒有你的手筆?你做了這些事情,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應該要感謝阿米利亞的仁慈。」
「您誤會我了,我並不是要否認這些的意思。」奧爾科特說著,嘴角揚起一個溫和的角度:「只是我這樣做,並不是為了針對斯梅德利。」
「我只是想讓蟲帝也感受一下,痛失親蟲的滋味。」
奧爾科特笑著說完,話音未落,比斯利親王便從腰後拔出了槍,然而還沒等他扣動扳機,便覺得手腕一痛,手槍應聲而落,跌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奧爾科特持槍穩穩地站在對面,槍口冒出一絲白煙,蜿蜒而上,暈染了他眼中刺骨的寒冷。
第67章
被槍打中的地方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比斯利親王攥著自己的手腕,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痛楚。他斜靠在蟲帝的床前,嘴唇泛著微微的白色, 有些吃力地喘著氣。
幾息過後, 比斯利親王緊皺的眉頭才放鬆了些許,他抬眼看了看奧爾科特,忽然動身,想要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槍,然而他剛剛彎下腰, 視線中忽然出現一隻色澤光亮,一塵不染的皮鞋。
那隻鞋子沒有任何猶豫,一腳踢開了比斯利親王面前的手槍。
比斯利親王抬頭, 正好看到奧爾科特那張依舊帶著溫和笑意的臉:
「陛下, 這麼危險的東西, 還是不要帶在身上了, 您覺得呢?」
「奧爾科特。」比斯利親王頭上的冷汗滾滾落下,他感覺手腕上的傷口仿佛已經擴散了似的,順著血液將痛意傳遍五臟六腑, 他乾脆曲腿坐在地上, 背靠床沿,抬頭直視著奧爾科特:
「你今天來, 是要篡位嗎?」
奧爾科特仰頭想了想:「也不算篡位。畢竟如果蟲帝病死,斯梅德利陣亡, 赫克利斯又不知蹤影。除了我, 還有誰能繼承派屈克家族的皇位呢?」
比斯利親王聽完這大逆不道的言論,先是一愣,隨即低低地笑出了聲:
「看來你把結局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你就那麼肯定, 斯梅德利和赫克利斯,一定回不來嗎?」
「他們能不能回來,其實並沒有那麼要緊。」奧爾科特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只要今天我能夠成為新任蟲帝,那麼他們兩個是死是活,是戰死還是叛國,其實都是我說了算,不是嗎?」
「就像當初,你們對待我的雌父那樣。」
汗水順著比斯利親王的額角落下,掛在眼睫邊,模糊了他的視線,以至於他從這個角度望去,竟覺得奧爾科特的輪廓里,浮出了幾分曼紐爾的影子。
「如果你的雌父看到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把你生下來。」比斯利親王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這句話卻像是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彈,將奧爾科特原本平靜的臉上炸出一絲扭曲與波瀾。
「夠了!」奧爾科特厲聲道:「我不許你提我雌父的名字!」
他眼中滿是憤怒,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起來很想照著比斯利親王的腦袋來那麼一槍……但不知為什麼,片刻之後,他竟生生將這衝動忍了回去,重新端上滿臉的理智與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