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低低地咒罵了一聲,他鬆開拉著赫克利斯的手,轉身向蟲帝疾步走去。
赫克利斯有些茫然地看著里德的背影,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陛下。」里德走到蟲帝身邊,有些焦急地說:「陛下,斯梅德利……」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蟲帝的侍衛長急匆匆走上前來,顧不得里德正在說話,直接湊到蟲帝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奧爾科特殿下……」
雖然沒能聽清侍衛長後面究竟說了些什麼,可里德的心還是猛地向下墜去。
這是他此刻最不願聽到的名字。
第27章
蟲帝臉色陡然陰沉下去。
他側頭去看自己的侍衛長, 侍衛長低下頭,似乎是不敢正視蟲帝的眼睛,只是很輕很輕地點了下頭。
里德正好站在蟲帝身側, 於是很輕易地看到了在蟲帝眼中迸開的怒火。
「和我來一下。」蟲帝對著里德簡短地說道。
狹小的房間裡, 椅背砸在地面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然而隔著厚厚的大門,傳到屋外的,也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響動。
斯梅德利喘著氣,有些艱難地撐著地面起身, 單膝跪在地上,他用一隻手緊緊按住自己的額頭,眼眸中流露出難耐的痛苦。
不遠處, 奧爾科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你比我想像中要堅強很多。」奧爾科特漫不經心地敲打著手中的杯子, 緩緩走到斯梅德利面前, 他彎下腰, 用帶著白手套的指尖撩開斯梅德利額前被汗濕的頭髮。
眼前是一張因痛楚而難得顯露出脆弱的臉,斯梅德利緊緊閉著眼睛,有汗水順著他的額頭一路蜿蜒至他的眼睫, 隨著他的顫抖而輕輕晃動, 仿佛是沁出的眼淚。
「為什麼還不求我呢。」奧爾科特放下手,他的信息素已經被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來, 將斯梅德利牢牢地包裹在其中,宛如密不透風的屏障:「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吧, 雌蟲就是如此低賤的物種, 對雄蟲的信息素有著天然的渴求……」
「你應該感謝我,我只用了一點點的手段,就讓你可以毫無負擔地承認, 你和那些只想泡在雄蟲信息素里的雌蟲沒有任何的區別,只要一點點我的信息素,只要一點點,你就再也不用承受這樣的痛苦。」
奧爾科特的聲音極其溫柔,仿佛面前是他最欽慕眷念的愛人:
「來求我吧。」
斯梅德利仍舊沒有動作,他的大腦里仿佛有一千萬根針在細細地攪動,細密但綿長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僅僅只是克制住向奧爾科特伸出的手,就已經耗費了他僅剩的所有力氣。
他的喉間溢出無法克制的低喘,卻連喘息都那樣小心翼翼,生怕牽扯出更劇烈的疼痛。
奧爾科特站在一旁,他仿佛聽到斯梅德利口中低聲說了些什麼,卻沒能聽清。於是他同樣半跪在地上,將耳朵貼在斯梅德利垂落的髮絲旁。
「里……里德……」
從斯梅德利口中傳來的,不是奧爾科特想聽到的求饒的語句,反而是他目前最討厭的雄蟲。
怒火在奧爾科特胸中燃起,頃刻燎原。
「你還在叫他的名字?」奧爾科特冷笑一聲,一把拽住斯梅德利的頭髮,將他低垂的頭拉得向上仰去:「你叫他的名字有什麼用?他能趕來救你嗎?」
因為奧爾科特的動作,斯梅德利按在額頭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垂落下來,他蜷起手指,貼到自己唇邊,冰冷的戒指印在他的唇上,仿佛還能感受到里德當時留下的吻。
或許只是他的錯覺,可這枚戒指上似乎還殘留著一絲里德的信息素,讓他周身的疼痛都緩解了幾分。
奧爾科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強行扯開。
「看來還是有幾分用處的。」奧爾科特湊到斯梅德利後頸處的蟲紋輕輕嗅了嗅:「他究竟給了你多少信息素?你的蟲紋都要被他醃入味了,怪不得你能撐到現在還不向我求饒。」
「不過……」奧爾科特伸出手,輕輕捏住斯梅德利的下巴:「你又還能堅持多久呢?」
他從腰間抽出一根細長的管子,刻意放在斯梅德利面前晃了晃。
斯梅德利神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眼神渙散,卻在看見這根管子的時候,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不……不行……
他掙扎著抬手,想要把這根管子從奧爾科特手裡奪過來,但是奧爾科特一邊揚起手,一邊用信息素牢牢壓制著他,空氣中濃郁的信息素讓他身體抽不出一絲力氣,連雄蟲都無法掙脫。
斯梅德利發出一聲絕望的喘息,他蜷縮起身體,想要離奧爾科特更遠一點,可奧爾科特緊緊抓著他的頭,即使是遠離這個動作,也無法做到。
奧爾科特欣賞著斯梅德利無力掙扎的模樣,將手中的長管狠狠摔碎在地上。
濃郁到幾乎能把雌蟲溺斃的信息素再一次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爆開,斯梅德利的頭劇烈地疼痛起來,微闔的眼睫下,蟲類特有的複眼緩緩顯現,他已經無法克制地開始蟲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