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梨:「周老師,方便給我講一下這段戲該怎麼演嗎?」
周栩淮看了一眼她的劇本,沒接。
他拒絕道:「不太方便。」
岑梨不解:「為什麼?」
你作為行業的標杆,都不幫助一下後輩的嗎?
周栩淮慢悠悠喝了口水,給出原因:「畢竟我們現在是陌生人。」
岑梨:「……」
看來早上那句話還是被他聽見了。
不過她怎麼以前沒發現這人這麼記仇呢?
一天沒搭理她,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我如果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信嗎?」
周栩淮遞過來一個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信不信?
岑梨試圖說服他:「之前是陌生人,但是你給我講了戲之後,那我們的關係不就更近一步了。」
周栩淮湊過來,手伏在桌面,兩人距離瞬間被拉進。
他視線飄忽不定,最後回到她的眼睛。
他慢吞吞問:「你想跟我近到哪步?」
岑梨實在是承受不住他這樣的美色攻擊。
她愣了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明明心裡很慌但是發言依舊大膽:「我說了算嗎?」
周栩淮:「……」
他敗下陣來:「哪段?」
岑梨手往劇本上一指:「最後一段。」
周栩淮開始認真研讀這段戲,幾分鐘後,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有攝影師在抓拍片場日常,鏡頭轉到他們這時,岑梨還不忘對鏡頭比個耶。
輪到正式開拍——
此時雲竹已經被箭射中,奄奄一息。
岑梨單膝跪在地上,嘴裡滲出血液,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另一隻手握住劍柄插進土地里,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人們都說,人死前,腦海里會放映這一生的回憶。
她眼神望向前方。
「雲將軍!」
她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可她無法做出回應。
她仿佛看見了京城裡安居樂業的百姓,看見了和心愛之人結親的江錦,看見了還在等她回家的親人。
最後,她看見了戰死沙場的將士們,在前方朝她揮手,笑著叫她「雲將軍」。
雲竹閉上眼,留下了一滴淚。
「卡!」
秦牧文擦掉臉上的淚水:「太棒了!就是這種效果!」
岑梨還未從傷感的情緒里走出來,秦牧文衝過來,拍拍她的肩:「岑老師,恭喜你殺青了。」
岑梨笑了一下,眼睛還是濕潤的:「謝謝秦導。」
周栩淮將手裡捧著的花遞給她:「殺青快樂。」
「謝謝周老師。」
秦牧文又招呼攝影師:「我們一起合個影吧,岑老師的殺青照。」
岑梨抱著花,調整了一下站姿。
見周栩淮沒有要動的意思,她又望著他,說話聲音都有點委屈巴巴的:「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一起一起,」秦牧文走過去拉他,「周老師你就過來吧。」
岑梨也不管他是不是自願的,只要人來了就行。
攝影師:「看鏡頭。」
「3——2——1——」
照片在這一刻定格。
劇組收工時,送演員的師傅臨時有事,來不了。
岑梨提出讓她的司機送大家回去,秦牧文問:「那你怎麼辦?」
「我就蹭一下周老師的車好了,」岑梨無辜的看向周栩淮,「周老師應該會同意吧?」
「差點忘了你們兩個住一個小區,那正好可以一起回去。」
周栩淮:「……」
岑梨如願以償的搭上了他的車。
送她到家後,岑梨解開安全帶:「周老師再見,下次見面就是綜藝上了。」
她手附上門把手,將車門拉開。
「岑梨。」周栩淮看著她的背影。
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
岑梨問:「怎麼了?」
「綜藝的事……」他停頓兩秒,說的很委婉,「如果你不想聽他們安排的話,不用為難。」
原來是為了這個。
可是周栩淮不知道,她其實沒有不願意。
說她是見色起意也好,不知死活也罷。
可不得不承認的是。
她。
岑梨。
就是對周栩淮一見鍾情了。
不管他現在是什麼想法,她都想為自己努力一把。
所以她說:「沒有為難。」
岑梨看著他,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假裝輕描淡寫道,「我是真的想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