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已成定局,翻盤無望。
方惜亭看那男人,以前破案也沒這樣,這回倒是先裝上了。
他們證據找的充足,在場嫌疑人無力反駁,連一向咋咋呼呼的章羌都閉了嘴。
章玲更是心情悲傷,懊悔難當。
她早該在得知丈夫不忠時,就快刀斬亂麻,帶上弟弟和兒子全身而退。
而非與他糾纏,在泥潭裡打滾掙扎。
硬要把事情折騰成如今這副局面,才肯罷休。
覃貿未實際參與作案,心情同樣複雜。
尤其在得知覃俊不惜以身入局,也要騙他頂罪時,作為父親自然一時難以接受。
但在痛苦、震驚、不敢置信的當下。
又不得不接受,這一切因他而起的事實。
這個家,全被毀了。
「覃俊,真可惜。」
「前途光明的男大學生。」
「你雖非主犯,但在後期藏屍,隱瞞警方,提供假證的過程中,起到不可推卸的責任。」
「窩藏包庇,算是主謀。」
「上了法庭好好認罪吧。」
「爭取從寬處理。」
謝序寧本來就沒把那小子太當回事,甚至得此結論,難得起了幾分惋惜心理。
他審完人,準備結案,正要帶方惜亭離開時,卻忽聽人講。
「如果我的滅亡,能喚醒某人對家庭殘存的一丁點良心。」
「那何嘗不算是另一種報復呢?」
他原本不說這話,房間裡還安靜著。
但一開口,母親章玲終於沒忍住,在審訊室內爆發出悲痛哭喊。
「都怪我,都怪我。」
「是我做不好母親,做不好姐姐,天生懦弱無能,沒有勇敢脫離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才害了你們兩個。」
就為了保護面對第三者介入,而無能為力的她,把事情變成這樣。
女人跪倒在地,一拳一拳捶打胸口。
痛到窒息。
她本無意傷人,去也是勸那女孩,年紀輕輕要自尊自愛,別走歪路。
可誰知對方言語攻擊,肆意辱罵,笑她人老珠黃,沒有魅力,再順便炫耀自己腹中胎兒。
實在氣人。
爭執期間動手打鬥,還推她撞到桌角。
才釀下如此大禍。
章羌撇開眼,心裡同樣也不好過。
他從沒後悔出手,保護疼愛自己的姐姐,哪怕到現在,也覺得陳男男的死是咎由自取。
是她罔顧人倫,簡直活該。
覃貿的情緒後來居上,從一點點低聲嗚咽,變成痛哭流涕、逐漸喘不過氣。
唯獨覃俊還冷靜著,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絲絲全搞砸了的爽快。
方惜亭本該離開,但在謝序寧拉他手時,貓兒忽然後退半步,站到覃俊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