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合唱,重複了兩段副歌。
第一段裴澤與周圍人齊舞,傅廷淵與他們動作相反,同時不斷更正著裴澤的方向。
臨近第二段末尾,裴澤才與他的動作保持一致,而與其餘人相反。
最後他們終於突破了人群的重圍,跑到了舞台的前端。
傳送帶靜止下來,伴奏中持續運轉的機械聲也停了,鼓點變得像是鮮活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裴澤開始了最後一段獨唱,傅廷淵緩緩將他耳後的玫瑰摘下,遞到他手中,抬手輕撫住他的側臉,眼中滿是珍視。
「怨我百歲無憂還怨我徒有淚流。」
唱到最後一句,鏡頭推給裴澤一個特寫,正好拍到他垂眸時,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落入了花中。
第100章 決賽舞台(二)
彈幕像潮水一樣川流不息。
【啊啊啊裴寶今天美哭了!最後這滴眼淚簡直神來之筆!】
【誰想出的玫瑰架在耳後這個造型?太適合裴寶了!我全程瘋狂截圖!】
【廷淵哥哥紅衣好帥好有氣質啊啊啊!什麼貴公子出逃現場?】
【兩位以後多多一起跳舞搭戲啊!對我們眼睛很好!】
在鎖定票數之前, 裴澤和傅廷淵已經重新穿好了外套來到台前,主持跟台下觀眾互動了幾句。
全場呼聲很高,情緒高漲, 還都沉浸在無法抑制的興奮中。
「我看舞台背景像是一個工廠流水線啊。」主持人比劃了幾下,「是想表達不同的人來到這裡被同樣的流程打造成同樣的產品嗎?兩位可以給大家講解一下具體的設計嗎?」
「對,差不多。」裴澤點頭,看向傅廷淵, 「你構思的劇情, 你講吧。」
傅廷淵詳細解釋道:「裴澤飾演的是一個原本具備鮮明特徵的人, 我飾演的是一個已經很大程度被這裡同化的人。」
「我最初想把他變得和我一樣、和這裡的所有人一樣,但他在不想被改變時做出的掙扎, 讓我好像看見了一直以來的自己, 也喚醒了我心底尚未完全消失的主體意識。」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失去了原本的自我, 開始按照這裡的規訓生存。我試圖將他扭轉回來,卻不斷受到外界的阻攔。」
「最後我自己先找回了個人的主體性,才終於能讓他也找到方向, 共同衝破枷鎖。」
主持人連連點頭應和, 又問:「所以你們的服裝顏色其實也有對應是嗎?」
「是的,」傅廷淵說,「紅色象徵一個人的個性和特徵,黑色象徵外部環境的約束和吞噬。」
主持人:「那紅玫瑰又指代什麼呢?」
「我認為是自我意識的覺醒。」裴澤說,「或許平時不易察覺,但當有意改變時, 它就是喚醒體內力量的源泉。」
「說得太棒了!」主持人將目光投向樂評團,「請樂評人們點評一下。」
幾位樂評人各說了幾句,幾乎全是褒獎, 但都比較籠統。
這時一位中年男子突然道:「我想問下,裴澤是男團出道的,這次的舞台是在隱喻偶像行業也是一種流水線形式的包裝嗎?」
這個問題牽涉的範圍就很廣了,回答稍有不慎,很容易得罪人。而且這其實已經脫離了樂評的範圍,完全就是為了製造話題。
傅廷淵率先道:「現實生活中這樣的馴化無處不在,任何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捲入,被培養成他人期待的模樣,並不是針對性的單指某一個行業。」
「沒錯。」裴澤點頭,接著說,「相信很多朋友也注意到了,我今天穿的跟初舞台一樣,就是想表達無論身處何地,只有自己保持清醒,才能始終保留自身的本色,不被外界的色彩侵蝕。」
台下響起了一片掌聲,鎖票時間也進入了倒計時,主持人又提醒了一遍觀眾投票。
本期的票數將在三個舞台全部結束之後再一起公布。
兩人回到後台時,下一場的表演者已經去候場了。
葉奈和易行知不約而同都給他們鼓了掌。
「喲?」裴澤甩著手裡的花,意外地看著他們,「還能得到你倆認可呢?評價很高啊?」
葉奈挑了挑眉:「刮目相看。」
「這詞兒都用上了?」裴澤喜上眉梢,正要嘚瑟兩句,忽然一頓,「不對啊,我初舞台就是第一,你是沒把我放在眼裡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