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自己胳膊搭在一個人身上,腿也架在對方腰上,頓時想起了之前做的夢, 跟現在的情景簡直一模一樣!
不, 有一點不同, 夢中的人一開始是背對他的,眼前的卻是面對他的, 跟他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
葉奈猛地張大眼睛, 驚得打了個激靈,雖然沒像夢裡那樣把人推開, 但自己還是想閃身後撤。
一翻身就見易行知皺眉「嘶」了一聲,胳膊動了動。
葉奈一骨碌爬了起來,緊張地看向他的手:「壓你傷了?疼嗎?」
雖然昨晚塗了藥, 但腫脹還是挺明顯的, 一片紅紫中泛著青,淤青好像還擴散了點。
「還好。」易行知活動了下手臂,掃了他一眼,嗓音帶著點兒剛睡醒的啞意,「再躺會兒吧,你別那麼如臨大敵的。」
葉奈正準備下床拿藥, 耳邊忽然傳來他磁性微啞的聲音,半邊身子驀地一酥,也不知道是早上起來本來就有點反應, 還是聽到這一聲之後才起的反應,一下就僵住不動了。
他愣了會兒,抓起被踢到一邊的被子的一角,往身上胡亂一搭,然後僵硬地躺了回去。
先緩過這陣再去拿吧。
待會兒再找酒店要個冰袋,給易行知冰敷一會兒。
正努力讓思路恢復正常,忽聽身邊的人又開了口,這次沒那麼啞了,但由於語調慵懶,還是透出一絲不經意的性感:「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
「你別說話!」葉奈喊了一聲,然後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又降下音量,「我意思是,安靜一會兒……」
操,在說什麼啊?
他瞪著上方,默默祈禱天花板現在就砸下來。
易行知沉默了會兒,過了一陣才悶悶地笑了起來。
葉奈能感受到身下的床都隨著他的笑在微微顫動,知道他已經猜到了,惱羞成怒地咬牙道:「笑屁。」
「你不是想安靜一會兒,是想冷靜一會兒吧?」易行知勉強止住笑,但語氣還帶著笑意,「小伙子血氣方剛啊?」
反正都被看出來了,葉奈也懶得裝了,一掀被子下了床,先拿毛巾浸了冷水,給易行知把手臂那塊兒擦了擦,按著敷了會兒,然後又塗了遍藥。
折騰完看了眼時間,竟然都大中午了。
昨天還揚言這床他肯定睡不著,結果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不僅一覺睡到這個點,還又把人當了抱枕。
這麼一想,好像每次易行知在他身邊,他的睡眠速度和質量就都直線上升,甚至在車上都能睡著,比什麼安睡神器都好使。
徹底清醒之後,葉奈回想起了昨晚酒吧的事,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雖然昨天Zac就說已經被老爸安排的人解決好了,而且到現在也沒其他人問起這事,但他心裡還是沒底,畢竟鬧成那樣,現場還有那麼多人。
搜了一圈他和易行知,還有那家酒吧的名字,居然真的一點相關消息都沒有,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葉奈拿著手機在手裡轉了幾圈,趁著易行知去洗漱,給老爸打了個電話。
「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葉松波一接起來就說。
「反正我的情況,他們肯定昨天就跟你說了啊。」葉奈有什麼說什麼,聽對面明顯要發作,趕緊搶著道,「所以最後是怎麼處理的啊?跟酒吧和兩邊廠牌的人都打好招呼了,消息封鎖了,然後呢?」
「還有什麼然後?」葉松波沒好氣道。
「那個傻……畜生,怎麼解決的?」葉奈實在不想提名字。
葉松波沒有直接回答,只道:「他以後應該不敢再來找麻煩了。」
「為什麼?」葉奈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了些,「報警了嗎?」
按理說以雷阿那做的事,就算真被抓了,也拘留不了幾天,而且……
「你們要是沒還手還能報。」葉松波果然也提起了這點。
原以為他又要說行事太衝動不計後果之類的,葉奈都想好怎麼反駁了,卻聽他說:「不過還就還了吧,這事兒就當過了,你別管了。」
葉奈腦中閃過幾種猜想,但都很快推翻。
以老爸的性子,面對這種雜毛,絕對不會拿錢講和,但也肯定不會以暴制暴,其他還有什麼辦法?
葉松波顯然沒有告訴他的意思,換了個話題:「受傷的怎麼樣了?」
葉奈正想說他沒受傷,忽然反應過來,問的是「受傷的」,不是「受的傷」,大概是有人給他說了易行知受傷的事。
問就問唄,還不好好說人名字,用的這什麼破代稱?
「沒傷到筋骨,開了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