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知道,」葉奈毫不示弱地緊盯著他,「我只是不知道你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居然敢當眾說出來?」
「那也總比你倆好點吧?」雷阿那的目光在他和易行知臉上掃了個來回,咬牙切齒道,「成天在直播鏡頭面前卿卿我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害臊呢?」
「你不如找人問問,看看到底是誰恬不知恥?」葉奈冷嗤一聲。
現在事情都已解釋清楚,他不想再跟這個跳樑小丑多做糾纏,跟易行知低聲說了句「走」,就準備離開。
沙發到桌子的間距只夠一人站立,易行知把葉奈拉到了離雷阿那更遠的一側,讓他先走,然後才跟在他身後。
雷阿那眼前是兩人親昵的背影,背後是滿含輕蔑的眼光和議論,雙手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還會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嗎?憑什麼到最後還是只有他一無所有?
憤怒、仇恨和不甘在他體內交織,將他眼睛燒得血紅,渾身都開始戰慄。
卓萊的人找他不就是為了節目的決賽投票嗎?毀掉人的名聲多費勁,還不如直接把人廢掉!
反正他是要下地獄了,至少也要拖個墊背的!
「他這手這麼靈活,是不是把你伺候得很爽啊?!」雷阿那說著就拎起了桌上一個酒瓶。
葉奈一回頭,就見雷阿那手裡的玻璃瓶正以極其迅猛的勢頭朝著易行知的左手砸去,趕忙把易行知往旁邊一拽,但是已來不及。
易行知這時也轉身看見了,下意識地抬臂一擋。
「當」的一聲,玻璃瓶撞在了他的手臂上!
大概是裡面裝了酒,瓶身又足夠厚,並沒有碎掉,但是這聲悶響光是聽著都令全場的人心驚肉跳。
葉奈腦子「嗡」地一響,只覺這一下跟敲在他心臟上沒什麼兩樣,所有的理智都在這一刻被震了個粉碎。
他也掄起一個酒瓶,直接就要往雷阿那頭上砸:「你找死!」
葉奈動作很快,連雷阿那都沒反應過來。
然而就在即將砸下去時,易行知卻抬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臂,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截住了。
雷阿那見狀一愣,又露出個譏刺的笑來,補上了沒說完的後一句:「啊,我忘了,你的舌頭也挺靈活的,畢竟是饒舌歌手嘛。」
「砰!!!」
又是一聲巨響。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易行知反身重重揮出了一拳,將雷阿那幾乎是打飛到了桌面上。
一桌的酒瓶和杯子被掃下去了大半,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雷阿那掙扎著似乎是想站起來,但實在是動彈不了,蜷縮著身子發出斷斷續續的哀嚎。
「你……」葉奈看了眼倒在桌上的人,又緊張地看向易行知的左手手臂。
怕他傷到骨頭,也不敢隨便抬起來看,昏暗中只能看見紅了一大片。
「沒事,應該只是外傷。」易行知氣息不太平穩,聽得出是在竭力控制,不知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是疼痛。
隔壁WHOA的人這回聽到了「摔杯為號」的聲音,全都跑了過來。
「真敢動手啊?活得不耐……」卡洛第一個衝過來,看見眼前的景象懵了半天,立刻改口,「不耐煩了就跟我們的人動手試試!自尋死路!」
Zac趕到後,焦急地看了眼易行知的手臂:「傷得厲害嗎?」
「還好。」
葉奈有些奇怪Zac怎麼知道易行知哪裡傷了,但也顧不上多問,低聲道:「我帶他去醫院,這邊你們幫我處理一下,儘量別太引人注目。」
話雖如此,他也知道,這麼大的動靜,實在很難不讓人注意。
附近已有不少人在朝這邊張望,酒吧的工作人員有的在打電話,還有的正往這邊快步走來。
這事鬧成這樣,八成是要報警了。
葉奈心裡一片亂麻,正強自冷靜思考對策,忽見幾個人攔住了酒吧員工,似乎在商量什麼。
還沒看出是什麼情況,就聽旁邊有人道:「葉少,先跟我走吧。」
「李叔?」葉奈認出這是老爸的司機,「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