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有其他事,結束可能比較晚了。】
結果問了半天,還是只能按原計劃一直捱到周六。
葉奈很想問問他這個「其他事」是什麼事,最後還是忍住了。既然人沒直接說,多半就是不便告知了。
Nyle:【那周六彩排見吧。】
E:【好。】
這周葉奈其實活也不少,一點沒閒著,但由於一直記掛著周六的事,還是感覺時間格外漫長,每天都要掰著指頭倒數幾遍還剩幾天。
過了兩天,葉奈忽然收到Zac的消息:【你哪天回錦平來著?】
Nyle:【周五,怎麼了?】
Zac:【正好,我搞到兩張席彬演唱會的門票,周五晚上七點半,你去嗎?】
早就聽說席彬的演唱會現場效果相當驚艷,氣氛絕佳,要靠搶票基本只能聽天由命,估計Zac是有什麼內部渠道。
但一想到席彬跟易行知的同款吉他,以及由此引發的一連串網友的反應,葉奈總是有那麼點不舒服,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Nyle:【算了,回去就不早了,第二天還要早起飛外地趕彩排。】
Zac:【你猜為什麼就兩張票,我專門來問你去不去?】
Nyle:【?】
Zac:【你知道他嘉賓是誰嗎?】
葉奈剛打了個「誰」,腦中倏忽間閃過一個答案。
易行知說的周五晚上的「其他事」,該不會就是……
他退出聊天窗口,直接去搜了「席彬錦平演唱會嘉賓」,果然已經有很多人得到了小道消息,正在議論易行知是本場嘉賓的事。有票的都在激動亢奮,沒票的更加尋死覓活。
葉奈知道易行知是答應當嘉賓在先,才沒法跟他約在周五,可以說是順理成章。
但這事反過來一想,易行知不跟他見面,是為了跟席彬同台,他頓時就感覺心裡那點不爽被無限放大了!
這兩天對他那麼冷淡,答應別人倒挺積極?
突然就被激發出了逆反心理,還真就想去現場看看,那倆人的合唱到底有多驚為天人,能引得那麼多人津津樂道。
隱隱還帶了一點攀比的心態,難道會比他跟易行知的合唱還要更勝一籌嗎?
Nyle:【我周五直接從機場過去。】
Zac:【?Dude,別太愛了……】
Nyle:【?我tm不是那意思!】
Zac:【沒事,不用解釋了,我懂。】
自從上次他倆聊過那個特殊話題,Zac就對他跟易行知之間肯定有事兒深信不疑。葉奈一開始還很抗拒他老說這事,後來也麻木了,懶得反駁了。
周五當晚,葉奈戴著墨鏡口罩鴨舌帽,一身黑地過去了。
到場的時候離演出開始只剩不到十分鐘,四周的燈都關得差不多了,昏暗中座位幾乎已經坐得滿滿當當。
Zac在業內的人脈確實很硬,拿的票居然在內場前排中間,葉奈埋著頭在一排人的膝蓋前擠了半天才找到他的位置。
「你做賊來了,捂這麼嚴實?」Zac掃了他好幾眼才確認是誰,「這麼黑還戴墨鏡,也不怕摔了?」
見周圍的人好奇地看了過來,葉奈壓低帽檐,低聲道:「閉嘴。」
其實他平常出門很少這麼全副武裝,一直屬於被認出來也無所謂的類型。但今天他就是特別不想被人注意到,總覺得一旦被拍到,不知道又會引發什麼麻煩。
直到全場的燈盡數熄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大屏幕的倒計時上,葉奈才把墨鏡摘了。
隨著聚光燈亮起,一道明快的吉他聲和伴奏一同響起,四面八方立刻響起了尖叫聲。
中央的舞台緩緩上升,背著吉他的席彬出現在眾人面前,鋪天蓋地的喊聲頓時變得更加瘋狂。
他中長捲髮半扎,身著鏤空破洞的灰色薄針織衫,下搭很有層次設計感的黑色闊腿褲,把他流浪藝術家的獨特氣質襯托到了極致。
剛一出聲,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就聽得人心一墜,是他一貫的民謠和搖滾巧妙雜糅的風格。
唱到副歌高亢的部分,他的音色又變得野性粗糲,每一句都短促有力,連在一起卻絲滑流暢,毫不突兀。
手中的吉他像是源源不斷地為他注入著新力量,明亮飽滿的琴音與他的聲音相得益彰。
葉奈一開始還抱著「我倒要看看怎麼個事」的想法,到後面不知不覺就完全融入了音樂里,跟著四周的觀眾一起加入了大合唱,完全忘記了來的初衷是什麼。
Zac更是比他還投入,拿著他倆的螢光棒搖得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