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墊了個底,葉奈的注意力頓時被拉回了這邊。
上期得個倒數第二,歷萬都能嘲成那樣,今天還不得舞個獅助助興?
在那之前,估計蔣寬的轟炸會先一步到來,向他發布以「早就告訴過你別上頭賭那麼大」為主題的一小時激情演講。
葉奈想想就頭大,錄製一結束,就把手機調成了勿擾模式,並且自動無視了收到的一大堆消息,慢條斯理地往場外走。
從易行知身邊經過時,兩人對上了目光。
其實聽過剛才的解釋,葉奈已經不怎麼生氣了,知道易行知那樣行事有自己的理由,並不是出於輕視對手怠慢比賽。
這就足夠了,他也沒心思刨根問底。
「走了。」葉奈主動拋出一句。
「嗯。」易行知點頭,看出他的情緒已經恢復,遞給他一樣東西,「給。」
葉奈接過,是一盒西柚味的薄荷糖。
「下午聽到你在找,剛看到路邊有賣的。」易行知簡單解釋。
葉奈一怔,沒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這么小的事。
心底突然冒出一股衝動,決定一鼓作氣徹底把話說開。
「這話說得有點晚,但我還是為頭兩回見面的誤會跟你道歉。」話一起頭,葉奈發現其實比他想像中容易很多,「本來想趁今天一隊幫你贏一場的,沒想到是這種結果,也算是出了一份力吧?咱倆就算扯平兩清了,OK?」
易行知眼底閃過一絲意外,不知是根本不知道,還是已經忘了先前的誤會。
沉默片刻,他說:「不算扯平。」
嘶,這人還挺難將就。
「那你想……」
「下次幫你贏回來。」易行知平靜地接著道。
葉奈反應了一下,易行知是覺得今天害他輸了,反而變成了虧欠他,所以要幫他贏回來嗎?
該不會給他買糖也是彌補的一環吧?
這人真是……有意思。
葉奈當然不認為自己沒贏是易行知的錯,只是人都這麼說了,也沒必要就誰欠誰更多打個辯論賽。
「好。」他隨口應了聲,舉起手裡的糖晃了晃,「謝了。」
遠離人群後,葉奈才感覺到累,錄了一整天節目,骨頭都快散架了。他打算上車之後先不管不顧地睡一覺,醒來之後再面對風暴。
然而一開車門,就看到蔣寬坐在裡面,面色鐵青地瞪著他。
葉奈一頓,剛要邁上車的腳往下一放,面無表情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絲滑轉身。
「還想去哪兒?」蔣寬一把將他拽上了車。
「哎寬哥,你怎麼親自來了?」葉奈一臉意外,仿佛剛才壓根沒看見他。
「少跟我裝,我不來逮你,你又要給我玩失聯。」蔣寬朝葉奈的手機一指,「你現在沒開免打擾,我把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葉奈瞬間找到了先發制人的機會:「你看你這賭注也不小,就別說我打賭的事了。而且這才第二期,後面還長,還有翻身的機會,別急。」
「你還知道我要說打賭?」蔣寬沒好氣道,「拜你所賜,我現在都不知道哪件事更糟!」
「還有什麼事?」葉奈眨了眨眼,是真不知道。
「我是不是反覆強調,收收你的脾氣,跟別人搞好關係?」
葉奈回憶了下自己的所作所為,發出真誠的疑惑:「我沒搞好嗎?」
蔣寬閉了閉眼,忍著氣道:「你說的搞好,指的是問人怎麼沒帶替補來足球賽,還是勸人帶上顯微鏡去醫院,又或者是罵節目組有病,讓導演上?」
「這些全都播出了?」葉奈想到這幾幕被當場直播,笑出了聲,「你記性不錯啊,聽一遍就都記住了。」
「連我都能記住,那些網友還不把這些話玩出花來啊?你是嫌自己的演藝生涯太長了麼,得罪完頂流得罪卓萊?不想幹了可以直說,反正我是不想幹了!」
蔣寬又進入了一貫的自說自話自暴自棄模式,放棄了跟他理論,拿起手機開始敲敲打打。
「又寫你那辭職信呢,什麼大作一年多了還沒寫完?」葉奈對他這狀態習以為常,也懶得管,隨手打開微博,打算看看網友到底有什麼發揮。
結果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條晦氣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