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被踩过的路面变得湿滑,沈星淮走得很艰难。他看着马路上汹涌的车流,幻想着许云鹤看到这么大的雪过来接他的样子,她应该也会像宋识的妈妈对宋识一样,笑眯眯的拿起自己背上的书包,然后给自己脖子上带好围巾,牵着自己的手一起回家。
但幻想只是幻想,沈星淮故意将脚步放得很慢很慢,也没能如愿等到许云鹤的身影。
失落地走在路上时,前面打着伞的祁慎突然转身,“沈星淮。”
白茫茫的大雪模糊了视线,沈星淮有些看不清祁慎的身影,他凭声音判断,祁慎离自己有一段距离。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叫什么。沈星淮觉得奇妙,他们没同对方说过一句话,却知道彼此的姓名。
“是我。”沈星淮还是有些意外,愣在原地,“你在叫我。”
雪没有停下的迹象,沈星淮没带围巾帽子,也没有带伞,雪花层层落在衣领和皮肤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一直在不停地拍掉自己衣服上、头发上落下的雪,没有思考祁慎为什么突然叫自己的名字,也没注意到祁慎是什么时候折回来,将伞举在自己的头顶。
”欸?“沈星淮后知后觉意识到没有雪落下来,抬起头时在明亮的黄色伞面下,对上祁慎幽黑的一双眼。
“雪好大,一起回家吧。”
祁声的声音很轻,落在沈星淮的耳边,却像春天的一声惊雷。
后来好多次和祁慎一同回家的路上,沈星淮都会有些想不通——那么大的风雪,祁慎伞下的这点空间,总是温暖得不像冬天。
第二天雪还没停,沈星淮起床的时候看见窗外变成了白雪皑皑的一片,兴奋地翻出了沈青川闲置在家的一个旧相机,对着外面一通乱拍。
拍着拍着,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小黑点。相机镜头逐渐聚焦,沈星淮发现那是打着伞的祁慎。
“咔嚓——”沈星淮拍下了那个画面,没对好焦,后来跑去照相馆打印出来是糊的,但沈星淮还是很喜欢这张照片。
匆匆跑下楼时,阿姨拿着早餐追出来让他慢点。沈星淮跑到祁慎面前,有些掩饰不住的高兴,“你在等我吗?”
“怕你又没带伞。”祁慎不承认也不否认,说完就自顾自朝前走。
“祁慎,”沈星淮总是一边追一边叫他的名字,声调上扬,“慢点儿,一起走!”
自那以后,无论春夏秋冬,沈星淮和祁慎总是并肩走在这条上下学的必经之路上。
祁慎走路的步伐很快,但沈星淮总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