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塵冥將軍都如此說了,停雲,這顆珠子你還是還給他吧。」
停雲依言照做。
珠子轉了一圈兒又回到塵冥手裡,他感受著珠子內部傳到外層的溫度,頓覺有些灼手。
「我可沒有財大氣粗的命,錢財再多,也帶不進棺材。」塵冥道:「與其高價售賣,不若留在自己身旁,閒時也可把玩一番。」
「怕是一顆還不夠你玩的。」十王道。
塵冥琢磨了一番:「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方才若不是十王提及,我還不曾留意到。」
十王提醒道:「如今圍困虛陵的,除卻你手裡的這位,還有另一位絕滅大君星嘯。」
塵冥明白幾分:「改日將她也一同做成這等精緻的物件。」
景元雙手環胸:「你若是再想要一顆,倒也不必等如此長時間。」
「此話怎講?」十王有些挑釁道:「莫非你即刻就要去將星嘯擒來?」
「倒也可以。」景元唇角的笑容愈發肆意:「只是我若出戰,豈不是要讓外人以為虛陵無人?」
十王被嗆了一下。
景元倒也沒有繼續乘勝追擊,而是道:「除卻星嘯外,倒是還有一位絕滅大君身在仙舟。」
此時,一直沉默的鐘離出聲道:「幻朧?」
閻世羅眉頭輕皺。
停雲笑了一下:「鍾離先生莫不是在說笑,幻朧先前在羅浮被十王擒住,已經交由玉闕龍尊崑岡君鎮壓在息壤淵石之下,如今怎會再興風作浪?」
鍾離唇角微微勾著:「許是我記錯了吧。」
景元雙手環胸:「想來我也記錯了。」
氛圍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停雲捏著摺扇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笑容也有些牽強。
嚴格說來,自己的身份在這些大人物面前是排不上的。本質說來,其實自己與如今閻世羅的地位並無不同。先前在羅浮與無名客一行人共同行動時,自己是代表了羅浮的。而如今卻是不同,景元這個羅浮的將軍在此處,更不要說方才自己在談及緣何知曉出自鍾離之手時,並沒有道出實情,反而是淨談些為商之道。天舶司隸屬六司,歸將軍管轄。如此說話,很難不叫人懷疑景元這個將軍是否中飽私囊。
這一番便是落了景元的面子。再有就是方才她反駁鍾離的那番話,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此番確是自己急切了。
都是近日這些事情鬧的。
在場的除卻景元與自己外,其餘人或多或少都與十王司有些干係。這副身體,究竟有沒有被奪舍,道行高的人很難不會察覺到。只怕是還未來得及做些什麼,就被戳穿了身份。
還有就是鍾離的實力,她實在是有些忌憚。焚風是他們八位絕滅大君中最為頂級的武力,點燃太陽,製作風暴,壓碎地核……所有與末日相關的景象,皆出自他之手。他向來眼高於頂,喜愛最為極致的毀滅,並相信事物在毀滅的那一瞬才是最富力量與美感的。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被鍾離反覆碾壓,最後被製成了供人觀賞的小玩意兒。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事物毀滅瞬間的美麗倒是讓在場所有人都見識到了,那划過夜空的流星和極具毀滅力的漩渦風暴以及那燦爛美麗的極光現象。
往常焚風都是通過毀滅他物來獲取極致的毀滅美感,不想到頭來,他自己卻成了被毀滅的對象。
何其諷刺!
她不想重蹈焚風的覆轍。
「……」
停雲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似是在思慮,半晌後,輕聲道:「將軍的意思莫非是,讓崑岡君將幻朧送來虛陵,製成如此精緻的東西?」
先前十王問緣何知曉出自鍾離之手時,她還要隱藏幾分,而如今已經無需再隱藏自己已經看出珠子內是焚風的事實了,方才景元那番話明顯是以在場人都知道的基礎為前提的。
此話一出,景元的眉頭舒展了些:「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