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秋在旁邊緩過勁來，有不好的預感：
「……你主人呢？」
銀月焦急地在沙面劃出幾道痕跡，挖沙未果，徒勞朝向沈寒秋。
沈寒秋終於意識到不對了：
「代梟該不會被埋在下面了？」
銀月重重點了一下劍柄。
他嘩的一下就撲了過來，跪坐在銀月指著的那片黃沙，用雙手去挖：
「她是在這下面嗎？」
他的手都在抖，聲音也在抖，全身都在抖：
「她在下面嗎？」
銀月沒辦法說話，只是一味地點劍柄。
於是沈寒秋不再有異議，他挖著沙土，從小坑挖成大坑，越挖越深。
指縫裡都是黃沙，指甲蓋也黑了，冒了血了，他仍然沒有見到代梟的影子。
「她真的在下面嗎？」
沈寒秋又挖了一陣子，依舊沒有見到代梟的人影。
他茫然地看向銀月，銀月再一次重重點了劍柄！
於是挖，不停地挖，一直挖。
從黑夜挖到白天，從白天挖到黑夜。
沈寒秋唇乾舌躁，眼白充血，他終於在深坑中，挖到了一根手指。
「代梟！」
沈寒秋急忙順著手臂挖，挖出了代梟的臉，幫她梳理口鼻，把人小心挖出來。
最後抱起人，用力一躍，從深坑中躍了出去！
黃沙坍塌，不一會兒就將坑掩埋了大半。
代梟沉睡著，緊緊閉著眼，黃沙並沒有掩蓋她絕美的容顏，也沒有揉去她眉間的寒冷。
她手裡緊緊握著一塊紅石頭，那石頭表面崎嶇不平，像個瘤子。
她的胸膛沒有起伏。
她的呼吸，微不可聞。
「代梟……」
沈寒秋顫抖著血指，探代梟的鋁騶鼻息。
沒有探到。
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猛地收回了手。
「這不可能……」
沈寒秋那磨出鮮血的手指探上代梟的脈搏，在探清楚那脈搏時，他的眼淚先一步奪眶而出。
沒有脈搏。
甚至代梟的手冷如冰塊！
「這不可能。」
代梟不可能死。
就算要死，也該死他。
不該死代梟。
沈寒秋不願相信，他猛地靠近代梟，雙手摁上對方的胸膛：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心肺復甦不知道做了幾組，再一次給代梟渡氣時，沈寒秋臉上的淚水滴落到代梟臉上。
晶瑩的淚光順著臉頰下滑，如同墜落的星星。
倘若放在平時，唇瓣的接觸會讓沈寒秋面紅耳赤。
但此時此刻，每心肺復甦一次，沈寒秋就如墜冰窖一次。
他逐漸絕望，逐漸失控，逐漸冰冷麻木：
「代梟……你不能死……」
「你要是死了，誰來做我的嚮導，誰來給我疏導……」
「你不能死……」
沈寒秋痛哭流涕，他絕望地抱頭，在無邊沙漠中痛不欲生：
「代梟……」
他將冰冷的人兒抱入懷中，企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對方，他每一次呼吸，都在發抖：
「對不起，如果我不賭氣離開，你沒有把銀月留在我身邊，你是不是就不會死……」
「都是我的錯。」
「你能不能……回來……」
懷裡的代梟沒有絲毫反應，因為從地上被抱入懷裡，她手心裡的污染核掉了出來。
紅色的石頭在月下閃著詭異的光芒。
沈寒秋發現了那塊石頭，他紅了眼睛：
「原來如此……你是發現了變異的污染核，想要摧毀它嗎？」
「孽鼠的變異就是因為這個變異的污染核，對不對？」
「我懂了，我都懂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以身涉險？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第63章 沒有她的末日結局
代梟在被污染核擊穿後，意識脫離本體，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末日場景。
血紅的天不斷壓低，污染淵裂開的口子如同死亡之眼遍布天空，污濁遍布天地，沒有一絲光亮，壓在胸腔的是無盡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