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理應是個美好的早……中午,她想起他清晨時還掛在眉梢眼角的愉快笑意。
安各便長長嘆了第三口氣。
「是啊,特別難受,只讓摸不讓口,哪有男人這樣的哦,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小氣。」
「……」
對象滿臉的愧疚與不安登時消散,他把擠好的牙刷往漱口杯里重重一扔,然後抱起早晨時拆下放進筐里的床上四件套,轉身就走。
「餵——只有黃花大閨女才會像你這樣一被調戲就生氣走開——臉皮這麼薄將來遇到流氓該怎麼辦哦——」
怎麼辦,洛安抱著髒衣簍恨恨地想,和一個新世紀大流氓結婚扯證孩子都有了,還能怎麼辦。
「閉嘴刷你的牙,不難受就趕緊刷完牙趕緊出來吃飯!!」
所以,到底為什麼要頻繁地問啊,「難不難受」「難不難受」,她只是做了幾次成年人該做的事情,又不是得了一碰就碎的重病……明明更應該由我來問你……
然而,很快。
——不到一個小時,安各就領悟到了對象那堪稱過分頻繁的關心,與他之後處處的妥協與心軟——因為嚴格意義上他並沒有「吃飽喝足」,所以這不出自於某種微妙的餮足情緒,也真不是他又妄自菲薄地自我貶低——
丈夫頻繁又猶豫的詢問「難受嗎」,是根據事實,發自內心的。
一整個上午,哪怕是迷糊親熱時她都揣著心事,所以完全沒注意到,直到被女兒胡攪蠻纏一通,迫不得已答應帶她一起出門——
走進車庫,拉開車門,安各握住方向盤。
后座的安洛洛小朋友尖叫一聲。
「媽咪你幹嘛!」她驚恐地瞪著主駕駛座:「就算你心裡並不想帶著我一起去,也沒必要用車禍威脅我吧?別別別——媽咪你握緊方向盤啊,別抖了啊啊啊啊!」
安各:「……」
安各低頭一看。
清晰看見自己抖成帕金森的手,手裡那抖成帕金森的方向盤,與被帶動的在車庫停車點裡就蛇形扭動的整輛車。
左壓線,右壓線,還颳了她右側跑車三道槓,把左側橫杆狠狠撞歪,這要是在考科目二,鐵定扣幾百分原地結束考試。
安各:「……」
靠。
安洛洛小朋友死死抓著自己的安全帶,雖然媽咪還沒開出車庫上路,但這位擁有極強安全意識的小朋友已經設想到接下來一二三四五場車禍了。
她不禁再次大喊:「媽咪你幹嘛了啊!你一個老司機之前拿這隻手幹了什麼才會把方向盤抖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