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依從沒好好逛過東海公園,當她走在林蔭道上時,看著配合著植物長勢搭建的假山涼亭,心底一陣驚嘆。還有專門化出的空地,裡面放置了些民眾健身設備。她的耳邊時不時傳來孩童嬉戲的吵鬧聲,三兩老人坐在長廊上練習著薩克斯……。
這裡的氛圍,快樂又。
「紀南依!」裕朗率先看到了紀南依,他一路小跑過來,手裡拿了兩瓶水,「給。」
紀南依有些奇怪,但還是接了過來。
「我出來轉了有一會兒了,你發消息的時候正在買水。所以就買了兩瓶。」裕朗解釋著。
「嗯,正好有點渴。」紀南依擰開喝了一口。
兩人慢悠悠的走回排練廳,誰都不說話。
氣氛並沒有很尷尬,反倒很放鬆。
「練琴練累了,還可以出來休息一下,這裡環境挺不錯的。」紀南依說。
「嗯,我這不就是練崩潰了,出來修復一下。」
「過幾天是不是有演出?」
「對,下周四,來看嗎?」裕朗看向紀南依的眼睛,他其實後悔自己嘴快問出後半句。」
紀南依看著他,心裡想,去看他演出也沒關係吧…。
「我那有好多贈票,不看怪可惜的,位置都好。」裕朗補充說,他怕她有心理負擔。
「好,給我兩張吧。」紀南依覺得叫上秦臻的話,心裡就不會覺得有點像偷情。
今天的排練室滿滿當當,當她和裕朗回去的時候,他們正進行聯排。這是首很歡慶的曲子,裕朗說是因為快國慶了,所以節目單里安排了這首。
等這波曲子結束,紀南依和裕朗推門走了進去。她坐在一旁,裕朗則走到自己的表演位置。
演奏開始的一瞬間,她覺得裕朗像換了一個人,那樣的富有生命力,紀南依能感受到他每時每刻所有情感的起伏,就像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星,像地上的人們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真不愧是首席,紀南依想。
喬晴雨突然打來電話,「你今天回家一趟,我和你爸有事情給你講。」
不容拒絕的語氣,即可掛斷的通話,所有這些都不給紀南依思考回答的機會,她只需要接受就好。
她無奈的嘆聲氣,抬頭看著樂團的表演,那兒好像是一個更讓人幸福的世界,在那裡她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聽著聽著,眼眶就紅了,她眨眨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
美夢不能呆太久,會讓人討厭現實。
紀南依不打算跟裕朗告別,她隻身離開排練室。但是又不想回家,就在公園裡轉了幾圈。
她從大學搬出來住後就再也沒回家住過。雖然大家都誇她聽話、乖巧、脾氣好,但有時候,她和這兩個字實在不沾邊。
不過,她倒從來沒有忤逆過父母,這又被親戚長輩稱讚為孝順。她從小被誇到大,那些人用評價給她搭起了高高的台子,把她架在那裡,只要她跳下來,就是粉身碎骨。
一隻白色的蝴蝶落在紀南依的肩膀,她小心翼翼地偏過頭瞧它,蝴蝶仿佛靜止了,就這樣搭了一段順風車。紀南依伸出手指,想要它停在指尖,可是蝴蝶並不領情,甦醒過來,拍拍翅膀,很快就飛走了。
紀南依輕輕一笑,生命中總會有些不期而遇,這些相遇稍縱即逝,但她的人生還要繼續,她不需要停下,只管往前走就好。
第7章 謊話
「爸、媽,我回來了。」紀南依先去廚房轉了一圈,又到臥室轉了一圈,一個人沒有。已經下午四點半了,房間裡有些暗,紀南依把燈打開,坐回沙發。真是奇怪,把她叫回來,又都不在家。紀南依從冰箱拿出一罐可樂,坐在沙發上,反覆欣賞著手機里錄好的裕朗表演的片段。門開了,夫妻倆有說有笑的回來,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男聲,紀南依奇怪,秦臻這個時間不都在忙嗎,怎麼會和她爸媽在一起。紀南依起身去一看究竟,秦臻提了很多東西,夫妻倆一邊叫他放下,一邊又催促著紀南依快接過去。「你怎麼來了?」紀南依問秦臻。但還沒等秦臻開口說話,紀元明搶先一步說:「人家有心,來看看我們,不行啊,你個小白眼兒狼,都在一個城市,也不經常回家看看。」紀南依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秦臻倒也沒將東西全部交給紀南依,而是和她一起,將東西全都放進了廚房。「這些東西都是你買的,酒啊牛奶啊,這是什麼…..野山參?」紀南依皺眉道。秦臻放好東西後,拉著紀南依往客廳走,「路上偶遇的,好久沒來看他們了,今天正好沒什麼事。」「你怎麼不跟我說?」「對不起哦寶貝,下次會記得的。」秦臻每次認錯的態度都很好,但記得規避不再犯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喬晴雨說,這是男人的通病,紀南依也就反覆給自己洗腦,的讓自己接受。餐桌上,本來一家人正開開心心的吃飯。喬晴雨突然發問,「你知道為什麼一定讓你回來嗎?「紀南依像是課堂上被突然點名要回答問題卻什麼都不會的小學生。「為什麼?」她確實不知道。「你們倆的婚期,必須得定下了。秦臻的父母不著急,那是人家不好意思催你,你不能不懂事,一直拖拖拖,耽誤秦臻。」紀元明開口道。紀南依算是明白了這次聚餐的意義。她現在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結婚太早了吧…..我…。」紀南依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但似乎也沒人準備聽她狡辯。「早什麼早,陳薇都有孩子了。」紀元明儼然一副大家長的姿態,許是他退休前當領導當慣了,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