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一也沒想到,只是去西幻側這麼一段時間,盲的變化竟然會如此之大。
原一不由感慨,就連最變/態的盲都能變得彬彬有禮,看來西幻側一定是個非常「文明」的地方吧!
就連從西幻側搞事回來的盲都變得彬彬有禮。
原一的欣慰還沒來得及保持一分鐘,就聽到盲話鋒一轉——
「所以為了感謝您,我能有幸被您享/用嗎?」
盲彎了彎眼睛,含蓄而意義非常明確的暗示:「我從人類和祂們之中學到了很多東西。」
原一沉默片刻,或許是他錯了,不是盲變得彬彬有禮,只是單純從禽/獸變成了衣冠禽獸,他不敢問盲學了什麼,總感覺是個很危險的話題。
但好奇心還是驅使他朝盲內心探出了一點意識的觸鬚。
監/禁、強/制、性/虐……
光是這瞬間探測到的詞語都讓人感到如窒息,放在小說里怕不是一串口口屏蔽的詞語在盲心裡不間斷不重複的浮現。
問題是,這些詞語不是單純的詞語,它們甚至帶著許多要打馬賽克的畫面。
一想到盲仗著自己實力高強光明正大聽牆角,一本正經學習這些不正經的東西,原一就有種想掐人中的衝動。
原一不懂,原一大為震撼。
——他收回那句話,西幻側的文明有點太超前了,他頂不住。
然而那邊的盲絲毫不知道自己骯髒的內心已經被看得一清二楚,他還在試圖推銷自己。
「您想我變成什麼樣都可以!我可以變成任何人,或者任何動物,我聽說獸人似乎很得人類的喜歡,如果您喜歡獸人……」
再說下去就要高紅網審了。
原一一邊用手捂臉,一邊把盲禁言了。
盲被迫關上喉舌,臉上還帶這些茫然。
不過很快他就不用茫然了。
因為原一把窺探到的東西,一字不差的複製粘貼給了某個眷屬。
原本應該在神座附近等待的烏鴉先生速度堪比一支利箭,在原一剛轉達的兩秒後,用並不正義的鐵拳把某個發/情中的厄命之神打飛十米外。
從前胸的口袋抽出一張手帕,迪尤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戴著手套的手,好像在擦掉什麼容易傳染的骯髒病毒,他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語氣幽幽,說出來的話卻殘暴無比:「我能把他片成八十一塊嗎?這一定是個很有趣的實驗。」
迪尤爾很少有那麼感情外露的時候。
但很明顯,西幻側的文化還是太超前了,甚至連他都無法接受。
——準確來說,是無法接受將這些東西與吾主聯繫起來。
別說付諸實踐,就連想都是一種褻瀆。
原一努力憋著笑,身體卻還是因為笑意微微顫抖,只能倚著阿斯托克的腦袋保持平衡,他彎曲手掌,用手背抵住上翹的嘴角,強行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幸災樂禍:「隨便。」
「感謝您的仁慈。」迪尤爾再次彎腰表達歉意,轉身離開時滿身的殺氣甚至要凝結成了實質。
相信這一次,盲一定會得到物理意義上的淨化。
迪尤爾走後的原一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笑得前仰後合,甚至需要阿斯托克用手虛虛護著他才讓他不至於從肩膀上摔倒下來,但他真的是忍不住。
「哈哈哈哈……」
那笑聲並不算大,卻清晰的傳進每一個眷屬的耳朵里、身體裡、甚至是意識體。
它們開始躁動,一個共同的認知傳達給了全部的眷屬:
開心!快樂!狂歡!
這是眷屬最為熟悉的事情,如今連它們崇敬的吾主都開了個頭,它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於是揮舞的觸手愈發張揚,在不知名的興奮下扭動著身軀,在極度的歡愉中忘卻了自己要遵守的規定,將周圍的其他眷屬全部吞入腹中。
嗝~
它滿意地拍了拍肚皮,連骨帶肉一併嚼碎,這咀嚼聲是如此的巧妙,輕而易舉勾動了周邊眷屬的渴望。
高興!高興!非常高興!
它們奔走相告,在眷屬中掀起一層層熱浪。
歡慶的高興將暗處的悶哼掩蓋,在重重遮掩下的眷屬默契地隱藏血腥的屠殺,無論黑暗中的弱小眷屬如何掙扎,表露在吾主面前的都是強大眷屬的欣欣向榮。
原一即使坐在阿斯托克肩上,他的視野並不算高,但是祂的視角卻可以囊括整個典禮現場。
所以原一是對現場發生的事情毫無所知嗎?並不是。
他只是在接受了身份後,愈發明白不能以人的標準去看待眷屬。
對人類來說殘忍、痛苦、甚至是絕望的事情,放在眷屬身上不過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他不會苛求每一個眷屬學習人類的善惡,因為想要理解善惡,首先要先擺脫混沌的泥濘和瘋狂的翻湧,而這隻有高級眷屬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