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珠說要去鬼屋,芸芸有些害怕。
「你害怕就別去吧,讓你舅舅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本以為能就此嚇退琳琳,哪知小姑娘也是個人菜但癮大的:「我想玩,舅舅保護我。」
謝明昱拍著胸脯保證:「放心。」
周家兄妹倆:「……」
辛識月自然也沒意見,她從小就不怕這些,因為知道是假的。
一行人各懷心思進了鬼屋。
芸芸緊抱謝明昱的手,讓謝明昱騰不出別的精力:「芸芸你別叫,舅舅也怕。」
「舅舅,你膽子真小,周寶珠的哥哥就不怕。」
謝明昱:「……」
周寶珠是個膽大的,自己走前面,還要安排哥哥姐姐手牽手:「我走在最前面,辛姐姐走中間,哥哥在後面保護我們。」
辛識月:搞錯了吧?
「寶珠,你走中間。」
「不要不要,我就要走前面,我是無敵小戰士。」
聽她童聲稚氣,辛識月只當小孩子愛逞英雄,半點沒懷疑她有別的心思。
新一輪遊戲開始,全場燈光驟熄,辛識月去牽周寶珠,黑暗中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握住。
她佯裝不知,只剩心跳聲轟隆。
白衣鬼從屋頂倒吊落下,辛識月感覺到周顧森的手指收緊力道,緊密相貼。辛識月頭也沒抬,隨手把那礙事擋路的道具揮開,一路披荊斬棘,帶著身後的人沖向光明處。
「呼。」
逼仄的通道令人難以呼吸,辛識月深深吐氣,突然意識到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平時格外有分寸的周顧森到現在還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二人誰也沒提,把落後的謝明昱氣個半死。
在鬼屋丟的臉,必須在過山車上找回來,謝明昱單方面向周顧森發出戰帖:「玩過山車,去嗎?」
尖叫聲從頭頂掠過,眾人齊齊抬頭,辛識月不禁咽口水:「那也太刺激了……」
進鬼屋還能躲,上了過山車那可真是進退無路,只能死命熬過去。
「周先生一個大男人,不會連這都不敢吧?」
「抱歉,我恐高。」
「想必謝先生很喜歡這項遊戲,不如你先去,我幫你看好外甥女。」
「誰要你幫忙,你們不去我也不去。」
「看來謝先生跟我一樣恐高。」
太拙劣的激將法,周顧森甚至懶得動腦,偏偏謝明昱回回上大當。
從過山車下來,謝明昱跌跌撞撞跑到樹幹底下大吐特吐。
「你沒事吧。」辛識月到底不忍心,送去一瓶水。
謝明昱回頭,因胃裡翻滾難受溢出生理性眼淚,濕漉漉的眼睛像極辛識月幼時養過的奶狗。這副模樣最惹人憐惜,辛識月抿緊嘴唇強忍笑意,哄小孩般勸道:「你別為了跟他賭氣折騰自己身體。」
謝明昱嘴巴一癟:「我就知道你……」
辛識月擰開瓶蓋懟上去,堵住他要說那些酸不溜秋的話。
真不怪她故意冷落,謝明昱這種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最會腦補。
謝明昱胃裡難受,盯上外甥女手中的冰激凌,眼神像鬧饑荒的災民:「芸芸,給舅舅吃口。」
芸芸大方分享。
嘴裡有味道,謝明昱頓覺舒暢。
「舅舅,冰激凌好吃嗎?」
「嗯嗯。」
「寶珠哥哥買的。」
「嘔。」又要吐了。
辛識月今晚的時間全被遊戲和兩個暗自較勁的男人占據,半點沒想起工作和家裡那些糟心事。周寶珠跟芸芸結成好友,出園時手挽手已經難捨難分。
經過大門,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鬢角微白,適配臉型的窄框眼鏡使他看起來文質彬彬。
周寶珠率先跑過去,抱住男人胳膊喊爸爸。
辛識月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周顧森,他面色平靜,沒有絲毫面對親人的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