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識月深吸一口氣,勸慰自己放平心態:「雪團,坐下。」
狗子無動於衷。
「坐下!」當她加重語氣,狗子秒執行。
雪團狗如其名,坐下時身體蜷在一起,更像一顆巨大白絨球。這顆球拖著後腿還要往周顧森身邊移動,甚至出了電梯也要跟周顧森走。
辛識月拉緊牽引繩,差點被它帶著跑。
趁小區沒其他人,辛識月鬆開繩子讓它自由撒歡,哪知雪團轉身就追上晨跑的周顧森。
「雪團,回來!」辛識月臉都快笑爛了。
雪團好似找到靠山,站在周顧森腳邊瘋狂搖尾巴,根本不怕。
辛識月一口悶氣卡在嗓子眼:「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雪團咧著嘴巴笑,往前跑一圈又溜回去,但下一秒就被周顧森提領住脖子:「定。」
辛識月跑過去,呼著晨起的霧氣把繩子套回脖子:「不聽話就別玩了。」
雪團是只識時務的狗,見她生氣立馬躺地上打滾撒嬌求原諒,逗得辛識月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裝模作樣往它身上拍兩下,隔著厚實白毛毫無威脅力。
狗愛追著人跑,周顧森今早偏只在小區晨練,她牽著狗跟晨跑的周顧森同行,沒幾步就氣喘吁吁。
周顧森一再放慢步調:「走著遛吧。」
「小瞧我?」辛識月不服氣,朝他仰高鼻子。
男人委婉勸誡:「運動要循序漸進。」
「沒事,繼續!」
雪團左右來回跑,繩子繞到辛識月腿上,往前邁步就差就被絆倒,幸虧周顧森手快,緊急拉她一把:「小心點。」
辛識月一陣心悸,下意識抓住對方胳膊:「嚇死我了,謝謝啊。」
短暫的觸感莫名讓人心癢,辛識月趕忙鬆開,低頭揉雪團毛茸茸的腦袋,小聲罵道:「傻狗!」
雪團吐著舌頭,辛識月又氣又好笑。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甚至加班太晚回家遛狗,也能遇到周顧森。對方總有合適的理由,讓辛識月不禁懷疑,又找不出對方別有用心的證據。
雪團越發粘周顧森,甚至有時候,辛識月直接把繩子扔給他:「你是不是養過狗?」
根據這些天周顧森的反應和一些養狗細節,她判斷周顧森養過。
周顧森意外地看她一眼:「小時候家裡養過一隻。」
「哦,那狗現在……」
話音猛地一止。
辛識月心想自己真是加班加糊塗,狗的生命有限,推算一下周顧森的年齡,怕是早已經去了汪星。
嘴比腦子快,即使及時住嘴,周顧森也知道她要問什麼。
「那隻狗並沒有在我們家待太久,一直是我媽在照顧,後來我媽走的時候,它也打開籠子走了,再也沒回來。」
故事走向大大出乎辛識月意料:「不好意思,節哀。」
周顧森緊拽牽引繩,聲音平緩地解釋:「別誤會,她只是跟我爸離婚了。」
辛識月:「……抱歉抱歉。」
她在瞎聊什麼天!
周顧森難得笑了笑。
離婚後,性情大變的周迅然把關於妻子的一切通通清除,那隻狗也不見蹤影。他曾繞著街道找了一圈又一圈,從晨曦走到夜幕,帶著渾身寒意空手而歸。
他留不下母親,也留不住那隻狗。
他的童年回憶儘是不堪,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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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周文萱從外地出差回來接雪團時,雪團已經單方面跟周顧森建立深厚情誼。要不是周文萱強行抱走,它都不樂意回家。
「月月,你替我謝謝周老師。」臨走前,周文還不忘朝她擠眉弄眼,各種暗示。
辛識月沒臉看。
但該還的人情,還是要還。她也不拖延,趁勢請周顧森吃飯:「明天晚上你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對方回應乾脆:「有空。」
「那就這麼說定了。」辛識月打開帳戶餘額,有些肉疼,但她本就欠了周顧森不止一頓人情飯。所謂遛狗,只是說辭。
白天辛識月在辦就開始思考預定哪家的晚餐,行長秘書忽然遞來一份文件:「辛經理,晚上有個應酬,你準備一下。」
「我?」突如其來的工作安排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不明白姚雪曼為什麼點名要她跟著,試探性向秘書打聽,對方也只是簡略帶過:「行長看過你的工作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