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兩秒，三秒……蘇嘉沒躲。
游世星低頭吻了下去。
相觸的唇瓣很軟，濕濕滑滑的，像果凍一樣的質地，牽引著人停留。
蘇嘉腦子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垂首湊近，被動的承受。
他來的時候大概是喝了汽水，蘇嘉嘗到了他口腔里淺淺的薄荷味，混著冷冽的空氣灌進來。
勾連著一步步變灼熱。
但顧及著第一次，以及周圍的環境，游世星沒親很長時間，最後克制地啄吻了幾下，稍稍撤開了。
他沒退開太遠，依舊是說話間可以輕易碰到的距離，然後抬起那雙灼灼的眼睛，沉沉地看著她。
游世星唇色艷麗，眼尾有些泛紅，唇上還沾著點透明的銀絲，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蘇嘉的。
見他這樣一副顯然曖昧過的姿態，蘇嘉耳根幾乎是瞬間就紅透了。
她剛才開口邀請時沒感到有什麼，但現在反倒遲來的害羞了。
耳邊的呼吸很粗重，一下一下格外的緩慢，仿佛能夠感受到令人面頰發燙的熱量。
餘光瞥見他微張的嘴唇，蘇嘉抬起手背快速抹了一下，透明的液體轉移到了她的手上，手背一片發燙。
她別開他如有實質的視線，用拇指抿著手背的那塊肌膚，呼吸輕顫著，有些不敢看他。
唇上摩擦一瞬，指腹摩擦帶來的戰慄感傳來，游世星反應過來她在幹什麼，一隻手下滑，不由分說貼上了她的手背，然後張開五指，交疊著和她十指相扣。
液體再次黏開，漸漸融化在兩人相交的手心。
游世星清了清嗓子，說話時氣息還有些喘：「一開始沒想這麼快，本想慢慢來，但既然你都開口了，我也不好拒絕。」
蘇嘉手微微掙了一下，但隨即便被他用更大的力道扣住，於是她沒再動了，任由他牽著。
「……」她咽了咽口水，慢吞吞道：「你這話說的……」還挺正人君子，像是只有我自己著急似的。
游世星：「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我也想和你親吻。」
蘇嘉沒話說了。
兩個人像個傻子一樣對視了好久，他漆黑的眼珠此刻格外發亮，盛著明亮又璀璨的星光看著她，散發著讓人心動的信號。
蘇嘉懷疑自己也被傳染了，不然唇角怎麼跟他一樣，不受控地慢慢揚起。
又一陣無聲的暗潮湧動過後，蘇嘉最先受不了，將姿勢彆扭的牽手慢慢轉正，然後晃了晃兩人相連的手。
她說：「別傻站著了，再不去看煙花就結束了。」
明明對視的瞬間反而覺得時間放慢了腳步一樣，但前面散落一地的煙花碎屑，卻昭示著已然過去了很久。
剛走兩步，游世星忽然想起什麼，邊用另一隻空的手掏出手機，邊說:「對了，剛忘了拍照。」
他抬起嘴角，沖她理所當然的笑了一下，「在一起的第一天，當然需要紀念一下。」
蘇嘉沒反對，安靜地看著他動作。
買來的煙花棒早就燃盡了，手頭也沒其他的工具，游世星四處看了看，最後拉著她走到一棵樹下。
這裡脫離了熱鬧的環境，無人打擾，只有他們兩個人，垂落地面的枝椏像是一片張牙舞爪的花海，團團包圍住了他們。
游世星伸手將她拉得更近，黑暗中，兩個人影貼得極近，幾乎是互相依偎著，臉部神情模糊，但牽著的手卻格外清晰。
游世星剛要對著影子拍下來。
看到這裡，始終沒什麼反應的蘇嘉眉眼動了一下。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動作停了一下，笑著問：「不想這樣拍？」
蘇嘉沒說話。
「還是說——」他刻意地停了停，
有些惡劣地調轉攝像頭對向她，問:「你想要我們這個樣子出境？」
閃光燈亮了一瞬，蘇嘉眨了下眼，借著明亮的光線，她也得已看清鏡頭裡面自己的模樣。
面色紅潤，唇光瀲灩，一向薄薄的嘴唇此刻紅腫得不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剛剛經歷過什麼。
尤其是她給人的感覺一向冷淡，仿佛永遠置身事外，永遠不會被七情六慾染指。
然而此刻眼尾泛紅、眼珠含著水光看向鏡頭，這副畫面放在她身上違和，又讓人移不開眼。
「嗯？」他晃了晃手機，「你想這樣出鏡？」
「……」
「你願意我都不願意。我可不想被別人看到。」
他用一副有些霸道且幼稚的口吻說:「你這樣只能我看到。」
蘇嘉：「……快點拍。」
游世星彎了彎唇，不再逗她，利落地拍了幾張，而後收起手機。
吹過風，渾身的熱度還是退不下來，心頭像是被興奮劑包裹，亢奮一波一波的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