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奶奶笑呵呵地看著江懷序眯著眼睛喝涼蝦,跟院子裡的小貓一樣。
看她喜歡,陳奶奶又找了一個玻璃罐:「這個你們帶回去吃,說起來,小池小時候也最愛吃這個。」
「池昭小時候嗎?」江懷序有些好奇,他認識的池昭,冷靜又強大,淡漠又溫柔,沒有表情站在那裡時又冷又酷,她實在想不到他小時候是什麼樣,不會小時候也是個酷哥吧。
「小昭小時候長得可漂亮了,性格也軟乎。」陳奶奶嘴角掛著笑意,像是想到了什麼。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池昭時,小池昭的衣服破破爛爛地敲開她的門,白白嫩嫩的臉上全是灰,因為門牙漏風,話都說不清楚:「奶奶你好,我能寨你家待一會嘛。」
他肉嘟嘟的小手指著被刮破的衣服,大大的眼睛亮晶晶:「被刮爛了,等會爸爸媽媽回家看見我,要皺我的。」
她被可愛的不行。
那應該是他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間,直到他父親走後,她看著原本還有些胖嘟嘟的小孩幾乎一夜之間長成了清瘦又沉默寡言的少年。
再後來,這個少年一路考上了他們省的狀元,找到了不錯的工作,就在她以為日子終於要好過了時,他母親又走了。
池昭也從南城回到了豐水,他不再向小時候一樣清瘦,而是變成了一個健壯高大的男人,只是更沉默了,沉默到令人有些心驚。
不過這些,池昭自己不說,她是不好跟江懷序說的。
「這麼好的孩子。」陳繡春長長嘆了口氣,慢慢閉上眼睛。陽光透過樹蔭照在陳奶**上的銀飾上,一晃一晃的,晃的江懷序眼睛有些發酸。
江懷序從陳奶奶家出來,拎著涼蝦慢悠悠地往修車店走。
這兩天池昭接了一個賽車加急改裝的大單子,除了吃飯的點,幾乎都待在修車廠,不眠不休地幹了好幾天,即使兩人住在一個屋檐下,見到的時候也不多。
江懷序跟他說自己可以出去吃飯,不用他來來回回這麼辛苦。
不知道為什麼,池昭看她的眼神竟然帶著些幽怨,高大的男人聲音委委屈屈:「外面吃飯哪有家裡吃飯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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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修廠內,池昭正帶著護目鏡,給賽車焊上新的防滾架,他的臉龐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幾顆碩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入頸間,最後沒入胸口。
本就健碩的胸肌被背心勒的愈發蓬勃,繃著蓄勢待發的力量,周身散發著灼人的荷爾蒙氣息。
他起身想要檢查車頭,一時間沒有注意,一顆螺絲划過他的腹部,廉價的背心瞬間被劃爛,布料捲曲著,露出他腹部條理分明的腹肌和鯊魚線,溝壑間帶著不可言說的色氣。
池昭低頭看了看被螺絲劃到的地方,微微破了些皮,滲出一點血跡,沒當回事。
他單手將衣服脫下,拿起來手邊的毛巾隨意地擦了擦傷口和脖子上的汗水。
工作時除非必要,否則他不愛穿那種制服,又燜又熱。
但修車時衣服被劃破是常態,一開始他還會心疼一下衣服,自己拿針線縫補,後來乾脆在網上買了50條一模一樣的背心,黑的白的輪換著穿,質量不好,但勝在便宜,丟了也不心疼。
他擦完汗後,衣服也沒穿回去,就這樣大咧咧地裸著上身繼續工作。
「咚」的一聲,他背後傳來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