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莓要吃剝好皮的,蛋糕要吃排隊兩小時的,坐車要坐最最寬敞漂亮的勞斯萊斯。
睡覺前如果傅時勛沒有按時回家他就會生氣,砸家裡的昂貴的花瓶。
而每次生氣,傅時勛都會把他抱在懷裡,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哄他。
就這樣一直維持著朋友的關係。
直到某天樂澄鬧著要喝酒窖里的一瓶紅酒。
起初傅時勛不樂意,說小朋友不准喝酒,可樂澄怎麼都想喝。
畢竟誰讓那紅酒就是大名鼎鼎的82年拉菲呢?
當時樂澄的身邊已經開始圍繞著一些狐朋狗友,朋友們見到傅時勛華麗的酒窖後就開始慫恿他開酒。
樂澄面上表現的不樂意。
嚴詞拒絕了這些人。
但等人一走,他就坐在傅時勛的大腿上,主動親了男人的臉頰一下,紅著臉讓傅時勛給自己開紅酒喝。
「想喝酒嘛,傅時勛。」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樂澄最想穿越回那一天。
這樣他就不會喝酒,也不會跟傅時勛突破了最後一層關係。
可時光無法倒流。
這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喝。
那天晚上之後,兩人的朋友關係徹底變質,就算是樂澄也沒辦法違心的欺騙自己兩人只是朋友。
畢竟哪有朋友每到晚上就滾到一個被窩裡去的?
樂澄不是沒有拒絕過。
紅酒事件後他覺得這事兒其實並不舒服。
尤其是第一次給他留下的印象非常之慘痛。
他發了燒,還在床上足足躺了一星期。
但可想而知,在這一方面,傅時勛完全不允許他拒絕。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管是強勢地,還是溫柔地,傅時勛只給他留了一條路:那就是接受他。
於是慢慢的,兩人的關係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每天都住在一起。
見面了就會親親,很頻繁的上床,□□。
倉庫里有堆積成小山的潤滑劑。
樂澄曾經以為兩人是情侶。
畢竟只有情侶會親吻,上/床。
他也曾以為傅時勛遲早會娶他,畢竟傅時勛總是自稱為老公,還總是逼他也這麼叫。
可如今回頭一看……真的是情侶嗎?真的是老公嗎?
是情侶的話。
為什麼沒有說過喜歡他?
是老公的話。
為什麼不求婚呢?
而且老闆說的對,倆人都很久很久沒有出門約會了。傅時勛不是忙於工作,就是忙於上/床。
樂澄曾經鼓起勇氣拒絕上/床,要求把約會地點改成電影院。
結果呢?
毫無疑問被拒絕。
樂澄心拔涼拔涼,像是被人當頭一盆冷水潑了下來。那段時間他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想要尋找自己不是小鴨子的證據,甚至拿出了最原始的辦法——
「是小鴨子。」
嘩啦。
一個玻璃花瓶被打碎。
「是男朋友。」
嘩啦。
又是一個玻璃花瓶被打碎。
「右腳進門是男朋友,左腳進門是小鴨子。」
他期盼著這一切都是假的,期盼著玻璃花瓶是雙數,期盼著傅時勛用右腳進門,好給他留下最後一絲希望,在絕望中張開一道縫隙。
然而,老天爺並沒有站在他這邊。
玻璃花瓶是單數,算上玻璃杯也是單數。
傅時勛那天左腳進了門。
樂澄失魂落魄地站在玻璃渣堆里,雙腳流了血也不在意。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最後他只好跟傅時勛說了分手。
「我們分手吧。」
因為只有「男朋友」才可以說「分手」,只有「分手了」,才能證明兩人真的「在一起」。
第43章
時隔半年想起這段慘痛的回憶。
心臟仍然會傳來那種有如被鈍器擊打過一半的鈍痛感。
樂澄曾經以為過了這麼久時間。
他也許不會那麼傷心了。
然而那傷痛其實只是藏了起來, 藏在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裡,稍一觸碰,立刻全部流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