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喬治現在就住他隔壁的緣故,李銀躺在靠牆的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安生,乾脆不睡了,望著天花板直挺挺躺到後半夜。
感覺差不多時,李銀按亮手機屏幕看了眼。
凌晨四點,時間正正好。
他輕手輕腳翻身從床榻下來,一路走到桌邊拆出那根塞在背包邊緣內芯里的鐵絲。
托國外亂七八糟治安差、不便利的福,李銀移民出來的第一年就研究會了自己用鐵絲開鎖。
而現在顯而易見,他打算撬喬治家裡的鎖了。
因為他琢磨了一晚上。
有些事情可以明哲保身冷漠處理,但既然沒有退路了,那麼這件事他覺得他是可以做的。
那位女背包客,從她「離開」到他們入住間隔的時間很短。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也許他現在找找,那位女士還能有一線生機。
儘管李銀知道這樣很冒險。
第 16 章
2006年5月5日。
今天應該是我在南塔最後一次寫日記了。
其實現在也才剛過4號晚上12點,我躺在喬治臥室里很難得地失了眠,因為今天李銀在房間裡給我交代了很多。
他讓我一定裝好不知道喬治能聽懂中文,如果實在把握不住,就偶爾抱怨喬治兩句;
還讓我不要再繼續用喬治的筆記本了。
直接把網線插到自己計算機上,多跟社裡溝通進度,裝作人緣很好的樣子,順便告訴喬治已經跟領導打過招呼,到時會在專欄文案向他這位提供食宿的滿分地陪鳴謝,為他招攬更多客人;
(但這完全是沒影的瞎扯,能不能選上都還兩說呢,領導除了回那一封郵件讓我再接再厲,後面再沒搭理過我,估計是其他同事也給他傳了選題)
他還說喬治現在肯定就在外面等我,讓我出去說他覺得喬治性騷擾他,跟喬治談談,具體怎麼談他不管;
(天知道我有多震撼,不過既然李銀說了,那肯定就是真的,喬治下半身這方面的確沒啥信譽)
也讓我下次把下綠洲的攀岩路線弄難點,爬的時候把上衣脫了;
儘量不要受傷,他已經殘廢了,不能再廢一個;
最後還叮囑我用完計算機,要把計算機留在客廳的吧檯上,可能晚一點他也打算用?
反正全是些聽起來比較雜亂,沒有前因後果的事。
等我實在忍不住,又開始追問之前要說的到底是什麼,李銀才說是他計劃7號從喬治家離開,中間空出來的這兩天隨我怎麼去無人區拍照片都可以。
至於為什麼非得是7號,他沒說,也讓我別問。
只說到時候他會給我信號,然後我就給喬治說雜誌社傳喚我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