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知道,卻並不在乎。
她的話讓無塵怔在了那兒,早就知道了
「不可能!」他大聲喊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一點防備也沒有?」
不管是出山,還是遇上人類,又或者險些煙消雲散……她怎麼可能事先就知道?
看著這個人的氣急敗壞以及不相信,紅髮少女臉上的神情沒有一絲的變化,不過她的目光卻緩緩轉向了攙扶 著無塵的那個人,語氣很淡,很淡——
「沒有下一次。」
說完,轉身就回了屋裡,而那些婉如小手般撐托著楚曦的菌絲們也毫不猶豫地小心翼翼托著人跟在其後。
偌大的陽台忽然失色,沒有燈花也沒有先前那刺目的邪亮,連風都止住了,周邊的住戶以及路燈仿佛隔了十萬八千里,根本就照不到這兒。
不歸看了眼不知是氣憤還是因別的情緒而全身顫抖的無塵,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樓下,一片狼藉。
小小的菌絲手們將楚曦托送回了他的臥室,臥室離樓梯口並不遠,紅髮少女施施而行路過樓道口時,被大廳外的打鬥吵雜給惹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進入臥室,菌絲們已經將楚曦安置好在了大床上,可他臉色看起來一點都不好,嘴角甚至還有沉色的血絲。
少女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嘗試著有光從手上升起,就像一台掃描儀在楚曦身上來回滑動,然而……他到底是人類。
白亞此時急得心浮氣躁又應對得焦頭爛額,一面分心擔憂著半樓頂天台傳來的小外甥的呼救,一面應對著面前的妖,實在是分身乏術。
他盯著第三次變異完全看不出是兔妖的怪物,一咬牙,不能再耗下去了!
抬起左手,中指直接送到口邊,毫不猶豫一口咬了一下去,理應鮮血冒噴的現象沒有,僅有一顆細小的艷紅色珠子在指心上。
就在此時,一陣冽風颳來,白亞幾乎反應不過來要躲,只覺冽風已捎過。
「啊啊——」
慘叫聲隨著冽風在院庭中響起,嚇得他臉色發白,一手擋在額頭,一邊努力睜眼去看什麼情況。
冽風實在駭人,他只能隱約看到兩米多高大的變異兔怪被刮出去隨著冽風……似乎在消散?
還沒等他想明白,風已經停了。
那怪物也,不見了。
只留了庭院和周邊一片狼藉和不知是昏倒還是怎麼躺在腳落的夫妻……「姐姐姐夫!」
他趕緊沖了過去,這一探息,發現二人都只是暈睡,似乎並沒有嚴重的傷,疑惑著抬首,看到另一個角落被護著的展卓航向他走了過來。
「還好嗎?」低沉的聲音由上傳來。
聞著聲音,白亞一屁股就地坐了下來,無力地擺了擺手,甚至都沒有力氣出聲了。
展卓航半蹲下來要扶他,就聞屋裡專來「咚咚咚」的急跑腳步聲,然後是那軟軟的叫喊,「不好啦小舅舅快叫醫生呀!小哥哥傷重呀——」
一聽到菌菌的叫喊,白亞一急,抓著展卓航的手就踉蹌站了起來,一小糰子爆彈似的朝他衝來,一下子抱住他大腿,仰著頭小臉焦急,「小哥哥受傷傷呀!」
顧不得其他,白亞手忙腳亂地給聞家的家庭醫生給叫來了,等待的時間裡和展卓航將聞氏夫妻給搬遠到一樓就近的客房,這才急沖衝上了二樓。
楚曦傷得很重。
以他經年受傷的經驗,白亞立馬就發現了, 慌神的他看看趴在床沿一邊的菌菌,菌菌還是那單純可愛的小模樣,小臉上掛著對她小哥哥的心疼與擔心,小眉頭擰吧著。
轉頭發現還有另一個人在,他病急亂投醫,「展先生要不我們把人送醫院?」
被點名,展卓航看了眼床上臉色慘白的少年,微微沉思後,「現在他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貿然送到醫生可能未必是最好。」
停了停,「我那有理療團隊,對於這類事他們也見識過,至少能守口如瓶。」畢竟經年為他看診,見識過腰上長了一個黑洞這種怪事,即便檢查出楚曦身體異樣,至少也在可控制範圍。
他這麼一提,白亞也想起這茬,於是點點頭。展卓航便轉身出去打電話了,他那身合體的西裝袂處破了一角,可能是先前被攻擊時劃破的。
轉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是凌晨時分,這個男人陪著他們從帝都趕回來,又陪他去逮御虛後再趕回這裡,可以說得上任勞任怨。
那可是堂堂商業帝國之主啊,就只為了菌菌那一次治療之恩。
展卓航的團隊來得比聞家的家庭醫生還要迅速,他們開的小麵包車就像個救護車,只是外面看不出來。
好歹聞喬是公共人物,真要叫個救護車,不用等明天,不出半小時就能上頭條了。
展家很大,容納個醫療室並不稀奇,擁有如此彪悍的醫療團隊就實在是太過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