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見她手裡還捧著一根小草,都笑著逗她,「菌菌要把這草煮了吃嗎?」
「不吃呀,這是小草呀!」菌菌兩眼彎彎地笑著,不管別人是不是在逗她,她也認真地回答。
「喲,還知道不能吃啊。」易含調笑,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片葉子,「那這個能吃嗎?」
菌菌抬眼看過去,那是一片豆角葉,她想了想,「含含吃吃?」
易含:「哈哈哈。」
平時會嘲諷兩句的恆恆今天很異常,遠遠地站在房間門口,不進去,卻又不過來,目光幽幽的不知在看什麼。
楚曦卻在不著痕跡地觀察他,可除了偶爾不自覺地看向菌菌之外,他卻並沒有進一步奇怪的舉動。
吃了晚飯之後,楚曦猶豫著要不要跟老爸提一提這事,白亞的電話就打來了。他平時不愛看微信也幾本不回,所以白亞有事沒事都會直接來電話乾脆一點。
「小舅舅?」電話通後,那頭傳來了風聲,聽著不像在屋裡,倒像在哪個刮著大風的空曠地方。
沒想到那頭開聲就一句,「小曦啊,有沒有想小舅舅?」一點都不正經。
楚曦:「……」只是來電嘮嗑的嗎?
「是不是又想掛我電話?!」那頭立馬就覺察他的動機,立馬就喊了一句,然後痛心疾首,「我這個可憐的小舅舅啊,總是被自己的小外甥嫌棄,都這個時候了也沒句好話……」
俊俏好看的少年臉色發黑,面無表情冷冷地開口,「有事說事。」
那頭一噎,終於不鬧了,「你那邊最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
語氣忽然變得嚴肅還是讓楚曦微微怔了一下,他的目光轉回院裡,外頭的冷風吹著,將他額前的發頭撩波了起來。
小舅舅應該料到了什麼事,於是將來這裡之後,覺得不尋常的事給說了一遍,尤其是今天的這兩件事,「……我能確定他看得見。」
那頭靜默了幾秒,又傳過聲音,「身上沒有黑霧?」
「沒有,一點都沒有。」想了想,「那株小草被拔之後,那一絲黑霧也消失了,我在想會不會和菌菌的觸碰有關係。」
這個白亞持了相 同的意思,「很有可能。既然菌菌感覺不到危險,可能那東西並不在你們附近,只是可能在你們抵達之前就離開了。」
這也算比較合情合理的推測,但卻不是唯一的可能性。
「你說那少年有些眼熟?」白亞身邊是變回了原形的小狐狸,一雙綠眼在夜色中幽幽的有些嚇人,但此時卻十分和善地坐在那兒,乖巧聽話。
「嗯,但想不起來。」
「告訴我他全名。」
楚曦:「……」他還真不知。
難得的沉默讓白亞原本嚴肅的臉一變,眼裡都是狡黠,「喲,我們的小天才楚曦也有這種疏忽的時候啊?真難得……」
不想聽那頭的調侃,楚曦直接把電話掛了,他回屋帶菌菌去洗澡,出來時正好遇上少年要上廁所,四目相對,對方還是那高傲的姿態,不過眼神卻有些躲閃——菌菌洗澡頭頂上還擺著那棵小草呢。
她也不知是很喜歡這株小草,還只是單純歸類為自己的所有物,走哪都拿著。
擦肩而過時,楚曦回頭問了一句,「你全名叫什麼?」他聲音清冷,聽不出情緒,在這種節目中不應該有的態度。
但對方同樣不善,倒也沒計較的地方。
少年同樣轉了半身瞥他一眼,丟下三個字就進了衛生間。
——展飛恆。
易含姓易,他的侄子卻姓展。
對了,第一次見面,菌菌就提過一句展卓航,但他當時沒太在意,這會兒,菌菌卻也收回目光,兩人對視,菌菌不知他此時的心情,咧嘴笑得甜甜的。
「菌菌為什麼問他們展老師的事?」
「展老師呀?」突如其來的提問,讓菌菌小臉呆然,不過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小手一指衛生間,「航航家呀。」
展卓航的家人?
回到小床上,楚曦給她輕輕地擦著頭髮,又問,「菌菌能看到恆恆身上有奇怪的東西嗎?」
這時,她頭頂的小草自己蹦到了床上,原本被打濕了的小葉片甩了甩,小小的水珠掉在被褥上,一瞬間就被吸走了。
菌菌搖頭,「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