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糟糟的想法又很快竄到了謝長時的身上,也不知道謝長時現在怎麼樣了,謝長時要是知道他死了會不會很傷心啊,他當初還給謝長時畫了好多大餅,說他們有很長的以後呢。
結果,他要食言了。
一滴血從容鏡的身上掉落,又很快被陣法吸收。
而後,陣法更是從容鏡的傷口處瘋狂剝奪他的血液,容鏡的臉在一瞬間白得堪比冬日裡的雪。
他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出現一層一層的虛影。
就在容鏡渾身脫力,雙膝跪倒在地時,低沉的嗓音突然在他耳側炸響:「齊天,受死!」
金光炸開獻祭陣法,嘭的一聲以後,包括容鏡在內的所有人以及段旬和司流都在此刻被彈飛出去數米。但神奇的是,就在他們被彈飛的同時,身體裡原本失去的鮮血都在此刻重新回流。
容鏡的眼前一片清明,也因此,在視野中捕捉到了此刻懸空而立,站在齊天面前的人。
——逢汜。
年輕男人身材修長,面色冷漠,顏色偏淡的眼眸里印出齊天醜陋的模樣。
他的身後,幾名玄天觀的師叔沉默佇立,這些人身上都穿著帶有玄天觀印記的道袍,手掌執拂塵,面容或蒼老或年輕,但都是嚴肅冷沉的模樣。
「孽障。」右側的廖沭喉間吐出兩個字。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字,齊天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極為誇張,彎下腰,捂住肚子,等起身時又抬手抹去眼角的眼淚。
他的笑聲震動身後的山脈。
笑了很久,齊天才勉強收斂了幾分情緒,最後道:「都兩百多年了,廖沭你罵人怎麼還是這兩個字?你要是不會罵人,可以先來問問我,我教你啊——廢物,蠢貨,叛徒,這詞不是很多嗎?」
但隨即尾音一轉:「不過廢物、蠢貨這兩個詞,似乎更適合你們。」
「不見得。」為首的逢汜面無表情,「我倒是覺得還是適合你。辛苦策劃一出調虎離山之際,墮落到需要這群年輕的後輩當做祭品才能提升實力,結果計劃沒有成功,廢物和蠢貨難道不是適合你嗎?」
齊天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散,他盯著逢汜,半晌才道:「師兄,你知道,我一直以來都很討厭你這幅……冷靜自持的模樣。尤其是在教訓我的時候,會讓我覺得十分的虛偽。」
「是嗎?但是我沒打算改,你要是忍受不了,現在就可以死。」
容鏡:「……」
玄天觀其他的師叔:「……」
特殊部門的成員們:「……」
該說不說,逢汜師叔這張嘴跟淬了毒有什麼區別?
不過,令容鏡略微有些驚訝的是,齊天竟然是玄天觀出來的?他皺了皺眉,思緒回到齊天的身上,又覺得這樣的事實其實不難想到。畢竟,從之前的事情和交談中就可以看出來齊天對玄天觀其實是很了解的,而且在玄天觀眾多師叔出現前,齊天談及玄天觀的態度,足以可見他對玄天觀有種厭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