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比起前世他已大有轉變,能與她一介內室婦人聊起這些,證明他還是認可她、願意聽取她的意見的。至於高下對錯,男人的勝負欲,不必太過糾結了。
她瞧著他,「殿下,那妾問您,往後您還願不願和妾聊這些了?若是不願,妾也就不會再提。」
「怎不願?這不是兩回事麼,有何牽扯?」
寧悠舒心了,一笑,「那妾就改日再陪您聊,今兒妾要忙自己的事了。」
她拉過繡棚,言下之意請他該幹嘛幹嘛去。
他卻毫無鬆開她起身之意,「你忙你的,我瞧著。」
坐在他懷裡怎麼繡?他這腿硬邦邦的,一點兒不比那凳兒舒服。也就是被他擁著,暖和得很,他整個人跟個大火爐子似的,手涼了便往他懷裡揣一會兒,都省得抱手爐或是烤炭盆了。
她遂也不管他了,專情投入在針黹上。
他從旁看了會,見她真是專心致志,全然不與他說話,一時也有些無趣,沒話找話道:「這圖樣是你自個兒畫的?」
她點頭嗯聲。
「畫得漂亮。」
她笑,「謝殿下誇讚。」
「就是怎麼繡這般小的,這做出來是個什麼?」
她當然是藏著掖著,不肯直說:「一時起興繡的,至於做什麼,倒是還未想好。」
「佩囊?」
給他猜著了,她只得敷衍:「興許吧。」
「為何選了鹿這圖樣?」
她停下來,扭頭望他:「因為妾便是鹿啊,妾的乳名是『鹿兒』,殿下竟不知道?」
「你又未與我提過,我怎會知道?」
噢,是了,寧悠後知後覺地想起,這才哪時候啊,剛成親不久,他確實還不知道這回事的。
以前他們兩個很少這樣隨心所欲地閒談,更不會有機會聊到她乳名是什麼這樣的話題。大抵都是直到好多年以後,父親去順安探她那會兒,他才從父親口中第一次知道她叫鹿兒吧。
知道歸知道,他卻也從沒這樣喚過她,至於其來歷,更是自始至終不曾問過。
在人前,他一般都是做樣子地喚她「愛妻」、「賢妻」、「王妃」,平日裡對她最多的稱呼則只有「你」。只在床笫上,那暱稱才多的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嬌嬌」、「蠻蠻」、「悠兒」、「心尖兒」、「心肝兒」、「妖兒」……
既把話說到這兒了,寧悠也就順著道:「妾竟不曾向殿下提起過這個麼?那是妾記岔了。」
他問:「為何叫鹿兒?」
「是因妾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恍惚間看到有隻梅花鹿為她銜來神草,我們母女才因此渡過難關。母親覺著妾便是那鹿化作的,於是就為妾起了這個乳名。鹿亦有吉祥平安之意,自然也是寄託了母親對妾的拳拳之愛。」
他聽罷點點頭,意思是知道了。
因她講起這個,他也起了興致,便問:「那你知不知道我的乳名是什麼?」
寧悠一時給他問住了,拼命從腦海里搜羅與此相關的記憶,卻發現一無所獲。她與他過了十幾年日子,自詡對他了解,竟也不知道他的乳名是什麼。實在有些慚愧無顏。
她只得承認:「妾不知。」
「猜猜。」
「可是與『虎』有關?」
「並非。」
寧悠連猜了幾個,他都說不對,又不給半點提示,一絲頭緒也無,哪裡猜得出來。
她便撒嬌作罷:「妾不要猜了,您告訴妾吧。」
他大笑道:「我並無乳名。」
寧悠這才反應過來被他戲耍了,又惱又沒轍地捶他肩頭,「殿下就作弄妾吧!」
他笑夠了才拍拍她,「我才發現,逗你也甚是有趣。」
寧悠鼓腮嗔眸,自以為作氣惱狀,殊不知在趙虓眼裡只有「嬌憨」二字。
他笑著摟過她親在頰上,「其實也並非是沒有。若非要說的話,我六歲以前,父親一直叫我『老三』,這大約也可算作乳名?」
寧悠一訝:「這是否草率了些?」
「以如今來看自然是草率,但你要知那時候是什麼年月。我出生時,禹州戰事吃緊,父親正在前線指揮作戰,我長到一歲多,他才回來第一次見著我。從生下來一直到我記事,他都在外邊帶兵,幾乎沒回來過幾次。別說乳名了,連大名都顧不上起,只能按著排行就這麼先老二老三地叫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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