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昨天一直纏著姜淨慧問她想要什麼,他去給她獵,姜淨慧其實有些被他纏煩了,但面上也沒說什麼,隨便說頭梅花鹿打發了他去。
姜南這一早醒來就往獵場去。
這梅花鹿不大好獵,體格小,動作敏捷,穿梭在樹林之中,很難叫人發現。
姜南獵了近乎一個上午,才獵來了兩頭,一獵回來,就叫人給姜淨慧送去了。
聽到姜南的話,顧淮聲有些沉默,也沒說些什麼,姜南見他不說話,又問,「對了,你今日來是想說什麼來著的?」
顧淮聲坐去了他的對面,說起了來意。
他直接問他,「舅父可曾得罪過王順?」
聽到這話,姜南手上的動作頓住,臉色看著也有一瞬的古怪,可他又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面色也恢復了常色,道:「哪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大家平日裡頭想法不一樣,自然就互相看不過眼了。他心眼小,你又不是不知道,成日看這不舒服,看那又不痛快的。」
他又將事情牽扯到了沈長青身上,他說,「再看你老師,當初死得蹊蹺,不就是因為新政得罪了他的利益,才落得這般下場嗎。」
姜南把事情牽扯到了兩人政見不同之上,可顧淮聲卻沒跟著跑偏,他道:「老師是因為得罪了整個舊黨,可舅父......好像是得罪了王順一人。」
兩相比較,顯然不大一樣。
究竟是黨爭,還是個人仇恨,顧淮聲還是分得出來的。
沈長青的新政觸及的是整個舊黨的利益,他的死,是以王順為首的整個舊黨的陰謀,可是王順對姜南,像是單方面的憎恨,畢竟若真要針對,王順為什麼不去針對宋閣老,偏偏要花那麼多年的功夫,去謀劃這麼一番,僅僅是針對姜南?
他實在有些不明白。
有什麼恨,能持續十幾年之久。
姜南聽到顧淮聲的話,臉上表情再也維持不住,已經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這變化落在顧淮聲的眼中,他更加堅信自己心中所想。
姜南被顧淮聲的話勾起了回憶,他回憶起了往事,想起了王玉,臉色竟變得有幾分蒼白。
當初他被宋閣老派去南方處理改稻為桑的事情,宋黨的人,自然也是想要搶占江浙一帶的主動權的,畢竟王黨勢大,如果江浙一帶也落進了他的口袋中,那對他們來說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那年,一起去了南方的,還有王玉。
姜南早在去之前,就在京城中聽說王玉的名聲。
他是王順獨子,為人和善,平日時常出入宮闈之中,和皇帝都快稱兄道弟。
他聽人說,他生性純良。
這對姜南來說,是個好消息,如果王玉真是這樣的性子,那江浙的地,他也能有更多的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