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擦亮她就給人扯了起來,現下忙活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疲累不止,那一捧交杯酒喝得她腦袋也有些暈。
姜淨春說她困了,顧淮聲自也不會扯著她不讓睡。
他道:「好,你先吃著,我先去淨身,若困了,便先睡了吧,一會等我來滅燈。」
他方才一靠近她,她便蹙眉,想也知道是被身上的酒氣熏到了。
顧淮聲也不想讓自己身上沾了這樣的味道,有些髒,她不大喜歡。
他說完了這句話就往淨室的方向去了,只留下了姜淨春一人坐在床榻邊。
身上一股酒味,是該淨身,姜淨春聽明白了顧淮聲的意思,想來他讓她先睡,應當也不會再想著圓房的事吧……
可她還是有些不大放心,隨意墊巴了點肚子之後便把和花雲一起把這厚重的嫁衣脫了。
她躺上了床後卻沒敢真睡了過去,萬一顧淮聲今夜喝了酒後獸性大發呢......
若是平日他沒飲酒,她倒也信他一回,可今夜他喝了不少酒,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腦袋被那杯酒催得更加困頓,她這酒量著實有些太爛,爛到一杯就倒。
終於,她還是醒著等到顧淮聲從淨室裡面出來了。
她合著眼,感覺他往床上這處來,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水汽,身上的酒味已經去了徹底,只剩下了一股沐浴過後的清淺香氣。
她躺在被子裡面沒有動作,雖閉著眼,卻能感受到眼前有光,可顧淮聲上了榻後,只覺眼前暗了下來,光線被他的身影遮掩了乾淨。
他想幹嘛啊?
姜淨春暗想這顧淮聲果然不老實,她方想睜開眼看他想做什麼,下一刻臉上就被蓋上一條帕子。
帕子有些濕,輕輕地擦過了她的臉,從額頭,到眼睛、鼻子......最後落在唇瓣上,小心擦拭。
原是淨臉。
姜淨春提著的心瞬間落了個嚴實,顧淮聲的動作輕柔,她鬆懈了之後便慢慢跟著睡了過去。
顧淮聲給她擦完了臉,便也熄了燈躺去床上。
寂靜的黑夜中,心跳聲尤其明顯,她綿長的呼吸聲就在耳邊。
顧淮聲偏頭去看,借著從窗戶那處透進的月光,他模糊能見得她的側臉。
身側忽然多出了個人,非但沒有不習慣,心中竟難得出奇安寧。
他將手移到了她的手邊,悄悄蓋了上去,而後也合眼睡下了。
他想到了先前時候,他教她寫字的那段時日,她總是往顧家跑,教導途中,他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她的手,卻見她也能在那裡暗戳戳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