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玉佩,嚴夫人是見過的,但當時是在指證靳氏胡攪蠻纏之時。
此時再一看,嚴夫人頓時覺得自己什麼都明白了!
這塊玉就是他們私相授受的證明,嚴梁都給了她玉,那她一點也沒有弄錯,這個賤人,蔣氏所生的這個賤人,真的在打嚴梁的主意,而且她還成功了!
「賤人!」
嚴夫人抓起手畔一方端硯,照著她後腦砸過去!
陸瓔看到了地上的影子,趕忙後退,嚴夫人見未砸中她,卻又撲上前來!
那彈回來的端硯掉落在地,將花崗石的地磚砸出來一個大坑!
陸瓔後背發涼,看到近在咫尺的猙獰著臉的嚴夫人,她下意識抓起花几上一隻梅瓶,高舉著朝嚴夫人頭上砸了下去!
……
第385章 原來血會像喜服一樣紅
梅瓶是質地堅硬的五彩瓷,可砸到嚴夫人頭上,也還是碎了。
哐啷一聲響後,嚴夫人僵在原處,頭上的血像撕破了口子的水囊,突地涌了出來。
「你……」
她指著陸瓔說出了一個字,隨後就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下。
入秋後屋裡鋪上了波斯地毯,碎瓷落地的聲音並不明顯,但是嘩嘩外流的血頓很快覆沒了嚴夫人的半邊臉。
房樑上的沈輕舟凝目望著屋中一幕,瞬間雙眸轉暗,看了一眼庭院之後離開了房梁!
陸瓔扔了手裡半截瓶頸,背抵桌子望著地下,嚴夫人一下下地抽搐,血還在流,方才還張牙舞爪的人,此刻怒瞪著雙眼倒在地下,很快就已經一動不動了!
陸瓔抽搐了一下,把手裡的殘瓷扔了,猛地退了兩步,然後雙腿一軟又跪了下來。
她頂著慘白的臉向門窗之外看了看,再狠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去探嚴夫人的鼻息。
已經沒氣了。
她臉色更白了三分。
把手收回來,渾身抖得像篩糠。
殺蔣氏的時候她不怕,因為她沒有親眼看到。何況蔣氏也死的比這體面,無論怎麼想像也不嚇人!
她的確早已厭惡嚴夫人至極,暗自揣測過如有可能恨不得殺了她!
可當事實當真發生在眼前,她腦袋裡還是有一瞬間的轟炸。
滿地的血,紅得多像是當初嚴夫人逼著她嫁過來時披的喜服。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捋了一把貼著額頭的髮絲,這才發現冷汗不知何時已冒了一腦袋。
人死在她的屋裡。
滿地狼藉,誰都看得出來她們之間起過爭執。
兇手是誰一目了然。
她逃不掉了。
「跟我走!」
還沒有等她想出下一步,面前多了個臉戴面具的黑衣人。
她驚惶起身,如絕境裡的野獸,徒手抓起了一塊碎瓷。「你是誰?!」
「陸府的大姑爺。珈珈的丈夫!」
陸瓔頓住。
「珈珈的丈夫」,好特別的稱呼!
她默了一瞬,隨後打量他,這身形倒看著是像沈家那個大公子。
她緩緩把身子站直。「怎麼走?走了又如何?我不見了,他們也會找上陸家!他們必定會知道我是兇手!」
沈輕舟把繩子拋給她:「束在腰上,我可以帶你出去。日後只要你不露面,誰也奈何不了你。」
陸珈顧慮的很有道理,陸瓔留在這裡很可能被嚴家要挾。
雖然就此帶她離開並不算是極為可靠的做法,但意外已經發生,除此下策也無計可施。
「躲一輩子嗎?」陸瓔慘笑,「哪怕嚴家全死了,只要我露面,也還是嚴家媳婦的身份呢。況且,我可不認為我爹這個時候有功夫搭理我。」
陸階正在爭取上位的節骨眼上,若非如此陸珈也不會急著來找她。
這種時候陸階又怎會分出心來給她善後?
給他增添了亂子,他只會更加厭惡自己吧?
有什麼好處呢?
沈輕舟凝眉:「那你想怎麼辦?」
陸瓔抬起頭來:「我不走了,姐姐不是讓我想辦法絆住嚴家嗎?眼前這就是絕好的機會,這毒婦死了,嚴家上下一定會大亂,別的人不說,父母都死,嚴梁這一干兄弟肯定離不開了,到時候老爺子分身無術,也管不到父親頭上。
「這不是好事嗎?!
「要不沈公子幫我一個忙,把我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