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也以同樣的目光回敬她。
老天啊,夫妻一場……夫妻一場!
閣樓里,養子的床前睡著一個禮物。
一模一樣的顏色,還是那個禮盒。只不過,之前是皮球,現在換成了牛奶。
溫熱的晚安牛奶。
小耳指道:「啊哈!真把咱們都當傻子。」
他心裡有氣,冷言冷語地諷刺:「你妹妹都要死了,養父還給你送禮物,怕你在他親女兒臨終前口渴,真是體貼。」
許識斂望著那杯人畜無害的牛奶,乳白色的溫柔。他低低地問:「有毒,是嗎?」
「你不會要喝吧?」小耳赫然問道,「你……你不會覺得,這真的可能只是一杯普通的牛奶吧?」
許識斂笑了,很輕地:「怎麼會,我又不傻。就算沒有你,我也知道它有毒。」
他說著,端起牛奶嗅了嗅,把小耳嚇得半死。
還好他又放回去了,笑吟吟地告訴魔鬼:「你是對的,他們不愛我。」
魔鬼傻在原地。奇怪,他下意識摸自己的胸口,居然不疼。宿主真的不難過了?
許識斂自顧自道:「我們確實不能在這裡呆著了,小耳,幫我個忙。去衣櫃裡挑幾件我的衣服。」
小耳傻乎乎道:「挑哪幾件?」
許識斂還在對他笑:「挑你喜歡的。」
「那……那你呢?」
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去廚房啊,說好了要拿水果。」
真是拿他沒辦法。小耳鬆了口氣:「你不用拿水果,我也可以在地獄裡養活你。怕什麼。」
懶惰魔鬼嘟嘟囔囔地找來一個麻袋,邊抱怨邊打開衣櫃:「你對我真是太隨意了,我又不是你的小奴隸。」
怎麼沒回應呢?一回頭,看見許識斂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睛紅紅的。
真是拿他沒辦法,小奴隸跑過去,唉聲嘆氣地給他擁抱:「我就知道你肯定還在難過。」
不過這次……嗯,他摸自己的胸膛,感同身受怎麼會延遲呢?
許識斂像在憋淚,滿臉無措地四處看,忽然吐出一口黑血。
「你怎麼又吐血了!」小耳急了,這次還是黑血……
他福至心靈,屏住呼吸去看地上的牛奶,空的!空了!
這是真的?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小耳怒極:「許識斂,你發什麼神經!知道有問題了,怎麼還要喝下去啊!」
許識斂可能想回答,但一張口就是血,無可比擬的痛苦令他再度開始嘔吐。
「對,吐出來,你都吐出來!」小耳急得聲音都變了,說著就給了許識斂後背一下,許識斂張了張嘴,小耳在要命的窒息感里難以分辨他吐的是什麼。他說是毒藥,是水,是胃液,許識斂告訴他是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