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珏沒說話。
孫正德繼續苦口婆心地勸他,「您對她太苛刻了,其實小魚姑娘是個很好的孩子,你若是拋下偏見……」
「孫叔。」蒼珏打斷了他,「我們之間的事情,不需要您來操心。」
孫正德頓了頓,自知說的有點多了,找了個藉口退下。
蒼珏沒好氣地盤腿坐在純白的毛絨軟墊上,舒了口氣後開始打坐。
直到太陽落山,他叫來侍從準備沐浴所需的東西,進入浴桶梳洗一番後,按照平時的作息,念了幾遍淨屋咒,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腹部,閉上了眼睛。
常有魚摸黑回到仙尊的寢殿,她準備趁著仙尊睡覺,不設防的時候摸他,應該可以看到一些畫面,讓自己判斷一下。
她大剌剌地走進院子,將懷中閃著金光的蛋捧給孫亦寒看,「仙尊說想要看看蛋的狀態。」
孫亦寒垂眸,「我幫你送進去。」
「可是它在我的手裡才會發光誒,給你就不是現在的模樣了。」常有魚說,「讓我進去吧,我會遵守和仙尊的約定,離他五步遠的。」
孫亦寒在猶豫。
常有魚又說:「我又不可能對仙尊做什麼,你這麼防備著我做什麼。」
「我和你一起進去。」他最終面無表情地說。
常有魚咬了咬牙,他要是進去了自己還怎麼靠近仙尊,於是她說:「我有話想單獨對仙尊說。」
孫亦寒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我不是說過,不要抱不切實際的幻想。」
常有魚聽的鼻孔都張大了,但為了摸到仙尊,她扭捏了一下,「可是仙尊那麼好看,我控制不住我的心!你就讓我和仙尊單獨說一句話吧。」
她眨巴著眼望向孫亦寒。
孫亦寒捏緊了劍柄,手中戒指閃了兩下。
他沉默片刻後說:「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好耶,謝謝你!」常有魚歡天喜地的進了寢殿。
長長的走廊上,月光落在地上像撒上了一層銀霜,常有魚小心地推開房門。
外間沒有點蠟燭,但仍然可以視物,因為裡屋透出了影影綽綽的微弱光線。
難道仙尊還沒有睡?
她躡手躡腳地靠近裡屋,在門口探頭往裡看了一眼。
只見華貴的木雕床榻落下了淺青色床帳,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但喻川的事,事關重大,常有魚一咬牙一跺腳,走近床榻,輕輕撩開床帳。
仙尊閉眼躺在床上,面容安寧,頭枕玉石枕頭,長發覆蓋在枕頭上,蓋著湖藍絲綢被,只漏出一截白玉似的脖子。
常有魚悄悄蹲下來,觀察著他呼吸的起伏,看起來十分平穩。
應該是睡著了吧。
她慢慢伸出手,想要掀起被子,握住他藏在裡面的手。
這時候被子從她手中飛走,驚雷般的聲音在耳邊炸起,「常有魚,你在做什麼?」
常有魚的心臟差點嚇飛了,手撐著地板,一屁股坐在地上,摸著胸口緩了半天,抬頭抱怨,「仙尊,你什麼時候醒的?」
蒼珏的臉在燭光下明明暗暗,高挺的鼻樑落下一道很深的陰影,「我還沒睡。」
「就是說我從進來到伸手,您全部都知道?」常有魚問。
蒼珏並未回答,「先離我五步遠。」
常有魚沒動,「仙尊,我不想離您那麼遠了。」
她不說還好,說完之后蒼珏臉色瞬間難看,一股不大不小的力度將她猛的推出床帳。
「哎喲。」常有魚叫了一聲。
可能是兩人的動靜吵醒了侍從,立馬有侍從過來詢問情況,蒼珏讓他把床帳掛上。
蒼珏坐在床上,看向故意坐在地上的常有魚。
他一直清醒著,從常有魚進入院子起就聽到了她的所有動靜,他故意讓孫亦寒將她放進來,就是想看看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實在是因為她現在過於蠢笨的模樣,讓他放鬆了警惕,忘記了她根本就是女中色鬼!
居然能做出摸黑進入到他寢殿偷偷摸他的事情。
真是不知廉恥!
常有魚在地上坐了會,站起來,「仙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蒼珏危險
的眯起眼睛,她要是敢……
常有魚抬起眼睛問,目光灼灼地問:「仙尊,如果您的手下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您會處罰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