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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架鞦韆映入眼帘。

正值晨光最好之時,旭日高照,天空一碧如洗。

鞦韆正好躲在匝地的樹蔭里,美目盼兮的窈窕少女,素手挽著絲繩,雙腳踏在鞦韆板上,上下晃動,衣袂飄飄,腰間長長的絲絛飛揚,如同一隻翩飛的蝴蝶。

隨著鞦韆的起伏,秋日的暖陽倏爾映照,倏爾又湮滅,她的面容或明或暗,宛若最被裊裊煙雲籠罩著的最晴雨不定的湖波水色。

半仙之戲不過如是。

鷓鴣和春花緊張地護持在一旁,其他身著窄衣的丫鬟也被吸引到附近,偷偷探聽著動靜。

張月盈左腳懸空,只用右腳蹬住踏板,將鞦韆蹬得更高了些。她閉上眼,感受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仿佛所有煩惱都被拋諸腦後。

這般冒險的舉動,看得沈鴻影頗有些心驚膽戰。

張月盈在踏板上輕巧地跳躍,換了只踩鞦韆的腳,瞧著稍不留神便有可能會摔下來,沈鴻影忍不住喊道:「當心腳下!」

「殿下?」打鞦韆的少女似有所覺,驀然回首,瞧見站在廊前的青年,雙腳控制著身下的踏板,讓鞦韆慢慢停下來,鷓鴣和春花一左一右扶著她從鞦韆上下來。

她小步走到沈鴻影跟前,笑意直達眼底,「你怎麼也過來了?」

沈鴻影皺了皺眉,「我若不來,也不知道你會把鞦韆盪那麼高。」

張月盈眼神閃躲,微微低頭瞟著腰間繫著的絲絛,嘟囔道:「盪個鞦韆而已,哪家的姑娘不會,不過就是高了一點點而已,我又不會摔下來。」

沈鴻影氣悶在心裡發不出來,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倒像是他蓄意為難一樣。

「萬一呢?」

張月盈摸了摸耳後,有些心虛,雖然她一直以來都常常這樣打鞦韆,但沈鴻影也是好意,若駁了他,反而是自己不識好歹了。她腦袋瓜一個激靈,有了一個主意。

只見她一雙清瑩眼珠轉了轉,笑得很甜,拉住沈鴻影的衣袖,把他往鞦韆拽去,「鞦韆盪到高處,能比別的地方看得更遠,心也能更自由。」

沈鴻影半推半就地到了鞦韆前,問張月盈:「所以你剛剛不高興了,就盪鞦韆?」

張月盈撥浪鼓似地點點頭,「我推你,殿下要不要試試?」

被張月盈滿眼期盼地盯著,沈鴻影很難說出拒絕這兩個字,然後人就被摁在了鞦韆上。

「那殿下,可要坐穩了。」

張月盈握住鞦韆的繫繩,湖水綠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皓腕,襯著一隻白冰翡翠鐲子,膚色愈白如雪。

張月盈離他極近,散落的一二髮絲在他臉上一掃一掃,痒痒的難受。沈鴻影怔了怔,身後猛然被人一推,鞦韆朝上飛去,冷風迎面撲在臉上,瞬間將他喚回了現實。

第一下飛得還不算太高,落下來時,張月盈再用力一推,鞦韆向上的速度更加迅疾,沈鴻影攥緊了兩邊的繩子。直至最高點時,他忽而抬頭望去,才發現此時的他離天空竟然如此的近,再朝前遠眺,視線竟然躍出了浣花閣,甚至隱隱能瞧見王府的邊牆。

心竟真的漸漸平靜了下來。

推了幾下,張月盈便躲到了一旁,看著鞦韆上被風吹得表情有些失控的沈鴻影,噗嗤發笑。

鞦韆很快停了下來,小路子上前要扶沈鴻影起身,沈鴻影抬手拒了,吸了口氣,緩了一緩,便拽著鞦韆繩站了起來。

張月盈笑眯眯地看著他,道:「表姐和想蓉她們從來不讓我推鞦韆,說是我推得太高,她們們會害怕。殿下倒是第一個敢坐我推的鞦韆的人。」

這下,沈鴻影幾乎是徹底無語了。張月盈瞧著他臉上的表情,仿佛就寫著「是不是專坑我」幾個大字。

張月盈索性不逗他了,自己坐回了鞦韆上,偏頭問:「殿下剛剛在上面看到了什麼?感覺如何?」

沈鴻影思量少許,回答:「人恰如風,可穿重樓。」

「這就對了。」張月盈晃著腳道,「殿下追過來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生氣?那我現在就告訴你。」

「我朝雖大部分女子都能走出宅門,若是同丈夫過不下去了就好聚好散,但也不乏有人迂腐如陳氏之父。這種人家中的女眷終其一生都會被所謂的三綱五常困於一間小院,永遠都見不到外面的世界是何等廣闊。她們只能坐著鞦韆,期盼它能飛得高一些,再高一些,這樣至少能稍微窺見院牆之外的模樣。」

「所以,殿下你明白了嗎?我只是一時替一個身不由己之人感到悲哀片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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