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稚:「……!」
他立刻將手放了下去,「抱歉,殿下,」宋明稚被嚇了一跳,他無比緊張地將視線落在了慕厭舟的身上,「殿下可有哪裡不適?需要我去找周太醫來府上嗎?」
宋明稚眼底里的愧疚即將凝為實質。
見狀,慕厭舟終於搖頭道:「咳咳……暫時還好,」他停頓片刻,終於無辜地看向宋明稚,「只不過,阿稚今晚恐怕必須留在徽鳴堂內了……若是稍後有什麼異常,還得麻煩阿稚去找周太醫來。」
宋明稚當即點頭道:「自然!」
一人做事,一人當,方才出了錯的宋明稚,自然不能將慕厭舟一個人拋在徽鳴堂內。
見他點頭,慕厭舟終於停下了輕咳,假裝無奈地說:「實在是麻煩阿稚了。」
……
徽鳴堂里的東西,都因慕厭舟的喜好,沾染了淡淡的水沉香味。
如今,夏季已經悄然結束。
房間也換上了更厚的被褥,稍有些怕冷的宋明稚,整個人都埋進了被窩裡,只將鼻子以上那半張臉露在外面……此時,他已經被那淡淡的水沉香味所包裹,就好似陷入了慕厭舟的懷中一般。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
宋明稚明明已經很困,但是半天都沒有睡著。
也不知道慕厭舟是不是發現了這一點——
他忽然輕聲朝宋明稚問:「述蘭的秋天是不是比崇京還要冷?」
齊王殿下問這個做什麼?
宋明稚雖然出生在京城,從未去過述蘭,但兒時常常提母親提起那裡。早已生出困意的他,迷迷糊糊地回答道:「是,若是在述蘭,再過一個月恐怕就要下雪了。」
宋明稚的聲音因為睏倦而帶上了幾分鼻音,慕厭舟笑了一下:「阿稚兒時如何過冬?」
過冬……
宋明稚並沒有這樣的經歷。
他只好借著困意含糊道:「……小時候的事情,已經有些想不清楚了。」
宋明稚以為慕厭舟會結束這個話題,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既然阿稚想不起小時候的事,那我就和你說說我的。」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放緩了語調說道:「我兒時可比五皇子可憐多了,可惜阿稚沒有見過。那個時候,母后還有身邊的人,一邊盯著我讀書、習武,一邊時刻注意,看我有沒有裝出朽木的樣子來,行事稍有不妥便要挨罰……」
說來也怪,原本怎麼也睡不著的宋明稚,竟然隨著慕厭舟的話,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同時,迷迷糊糊地想……齊王殿下為什麼要同自己說小時候的事,只是因為他也睡不著覺嗎?
不知何時,宋明稚耳邊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
就在宋明稚以為慕厭舟也終於要睡著的時候,他的臉上忽然生出了一陣痒痒的感覺。
慕厭舟抬手偷偷捏了捏宋明稚的臉頰。
「怦怦,怦怦——」
宋明稚的心重重地跳了起來。
藏在被窩裡的手指,不禁緊攥住了身下的床單。
剎那之間,困意全失。
-
最近一段日子,來齊王府「探病」的人實在太多。
如今,慕厭舟雖在有意接觸朝堂各方勢力,但是像這樣無聊的應酬,多了還是會讓人感到厭煩。
再加上,慕厭舟已經在王府內休養了好幾天,現在也到了應該出去走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