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榮貴雖然貪生怕死。
最大的軟肋便是他這個獨生子。
他之所以那麼配合慕厭舟,就是為了讓馮寶凡多活幾天。
慕厭舟緩步走到了門邊。
他的臉上,與那日一樣,戴著一副面具。
遠遠看到他來,剛才還在大聲嚷嚷的馮寶凡,立刻安靜了下來:「……大人有大量!大人,您就放了我吧,我保證,出去之後一定不會將近日的事情說給任何人!」
隔著一層面具,他沒有認出慕厭舟就是大名鼎鼎的齊王。
面對眼前的人,馮寶凡的心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慕厭舟笑了一下,他走了進來,隨口道:「哦?如今馮家已經敗落,若我放了你,你又要去何處?」
面具下的聲音聽上去格外低沉。
馮寶凡曾經嘗試過辨認,可最後卻以失敗而告終。
他愣了愣,連忙回答道:「山高水遠,小的…小的自然是離京城越遠越好……還請大人放過小的一命!」
說著,他又苦苦哀求了起來:「小的留在這裡,不但礙事,還白吃大人家的大米,大人就放小的走吧……」
慕厭舟隨意坐在了桌邊,垂眸朝戴著枷鎖,跪在屋角的馮寶凡看去:「讓我猜猜,如今馮家已經敗落,你身上又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過慣了富貴日子的人,自然不可能去街頭巷尾乞討。若想要錢,還是去找嚴元博要最為方便。」
馮寶凡的臉上,頓失血色。
慕厭舟話語裡的笑意愈濃:「畢竟,你知道。我留你爹一命,就是為了對付嚴元博。」
「我說的,對嗎?」
馮寶凡跌坐在了地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馮寶凡相信,嚴元博比自己更想知道,那個破壞他大計的人究竟是誰。
馮寶凡早就已經做好了計劃——離開這裡之後,先隨便找地方避一陣子風頭。接著,便去找嚴元博,將他帶到這裡來……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男子做事雖然小心,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嚴元博能到這裡,一番搜查下來定然能夠摸出他的身份!
到時候……
就等他們狗咬狗了。
馮寶凡的計劃當場被人拆穿。
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壓根藏不住半點心思。
慕厭舟笑了起來:「看來我猜得沒有錯。」
平喜坊內住的都是平民百姓。
慕厭舟買下的這座民居,面積也並不大。
此時的他與馮寶凡之間,只隔著幾步遠。
馮寶凡做官雖然沒有什麼成績,但天生就有一身蠻力,他自幼都在習武。被人帶到這裡來之後,馮寶凡一直乖乖地配合,並沒有展露出半點會武功的意思。
就是此刻——
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已經敗露。
馮寶凡便不想再與面前的人虛耗下去。
馮寶凡默默地低下頭,咬緊了牙關……不等周圍侍從發現他的異常,他便用盡全力,朝著慕厭舟所在的那張椅子沖了過去。同時高高地抬起手臂,試圖用脖子上木製的枷鎖,砸嚮慕厭舟。
沒想他的動作,仍慢了一步。
馮寶凡人剛衝到椅子前,慕厭舟便抬手,一掌朝他心口拍了過去。
慕厭舟的動作快到不可思議。
還不等馮寶凡看清楚對方究竟做了什麼,他的心口處已傳來一陣灼痛:「咳咳咳……」
馮寶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低頭,朝著自己的胸口處看去:「你,你……」
慕厭舟終於慢慢站起身來。
他緩步走到了對方的面前:「你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