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淨元撫了撫鬍子,分析道:「殿下早先曾經試過用內力壓制體內的蠱蟲,並遭到了反噬……最近這陣子,內力使用太多,且還受了傷,從前被烈酒安撫下去的蠱蟲,又變得興奮了起來。」
他的眉毛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見狀,宋明稚不由開口問道:「周太醫可有緩解的方法?」
他的眉宇之間,寫滿了關切。
雖然只是一名太醫,但是周淨元的名字卻因為他所寫的醫書,而被記入了史冊。
就算是來自後世的宋明稚,也曾聽過他的大名,並對他的醫術頗有信心。
周淨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朝宋明稚道:「實不相瞞,下官雖然能夠憑藉診脈,判斷出蠱蟲的狀態,但到底不是擅長蠱術之人。對此,實在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桌那邊的慕厭舟緩緩地收回了手。
他的表情無比平靜,似乎半點不對周淨元所說的話感到意外。
甚至,頗有閒情逸緻地將視線落在了宋明稚的身上,倒過來安慰了對方一句:「沒事,一直都是這樣。」
慕厭舟的話音未落,便被宋明稚瞪了回去:「這怎麼能叫沒事?」
慕厭舟立刻閉上了嘴。
周淨元:「……?」
他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周淨元清了清嗓子,就像沒有看到方才那一幕似的又道,「殿下體內的蠱毒必須早早解開才是,」他一邊說,一邊將針囊拿了起來,「下官雖然沒有辦法替殿下解了體內的蠱毒,但眼下倒可以試試,用針灸還有湯藥,暫緩殿下外在的症狀……以防殿下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綻。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總歸能起到一點作用。」
慕厭舟終於嚴肅了回來:「那本王就先謝過周太醫了。」
周淨元連忙擺手道:「齊王殿下這是哪裡的話?」
宋明稚手臂上的傷,恢復得還算不錯。
身處於鳳安宮中的皇帝,隨時都有可能派人來叫周淨元去御前看診,因此來這裡「複診」的周太醫,並不方便在齊王府內停留太長的時間。
為了避免旁人產生懷疑,周淨元沒有再耽擱,當即從針囊裡面取出了一根長針。
他停頓片刻,有些糾結地抬眸,朝慕厭舟道:「齊王殿下,這次施針定會激起蠱蟲。稍等一會,殿下的心脈可能會生出些許痛意。」
宋明稚不由攥緊了手心,他的心情也隨周太醫一道緊張了起來。
慕厭舟點了點頭:「好,我知道。」
提醒過後,周淨元便不再多耽擱。
他在慕厭舟的左臂上按壓了兩下,迅速找到穴位所在,捻轉著將手中的銀針刺了進去。不過三兩下,慕厭舟的左臂上,便刺滿了銀針。
周淨元行針的手法,格外高超。
行針的過程中,慕厭舟的眉毛都沒有多蹙一下……但是宋明稚始終記得,按照他方才所說,難熬的時候,還沒有真正開始。
周淨元壓低了聲音道,「這些針,大約要留二到三刻鐘,在此期間,殿下體內的蠱蟲將會再次活躍,」相比起施針,出針要簡單許多,不方便在王府里待太久的周淨元,將此事交到了慕厭舟自己手中,「殿下若是不適,可以提前拔出銀針。此舉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殿下只管放心便是。」
慕厭舟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說話間,周淨元已重新收拾好藥箱,朝兩人行禮,自桌邊退了出去。
只留宋明稚一個待在慕厭舟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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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周淨元方才的意思。
他之前似乎並沒有嘗試過用針灸控制蠱蟲。
不同於已經知道結局的歷史,宋明稚對此始終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