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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的黑衣比以前更深重了,像是被浸透,與他凍雪一般的皮膚對比強烈,偏偏神色靜寂,俊美的五官宛然如昨。

「……阿響?」

白翎的心怦怦直跳,低喚一聲。

那人沒有反應,不知是不是把他當成了幻覺。

白翎下意識地退後半步,少頃,一劍斬斷諸多仙索,快步跌跪在裴響身前,扶住他面頰喊道:「阿響!」

顧不得眼前人有無回答,白翎把他緊緊擁入懷中。

濃烈的恨意未有一刻平復,只是蟄伏。在這瞬間,在擁抱對方、對方卻遍體鱗傷的瞬間,「恨」徹底取代了「怒」。

白翎雙眼明亮,幾乎有些痴狂地露出微笑——師弟又在他懷裡了,師弟還在他懷裡!

他貼在裴響冰冷的頰邊,往他耳畔喃喃:「師兄來接你成婚。阿響,你先看我一眼,好不好?」

臉龐被什麼東西掃過,輕輕的,痒痒的。

白翎一怔,立即與他鬆開,讓師弟靠在懷裡。

裴響動了動眼睫。

他的喉嚨上還留著捆仙索穿過的血洞,無法說話。白翎的芥子袋破了,手頭並無靈丹,道:「為什麼傷好不了?!阿響,展月是不是施了什麼特殊的咒,你的傷——」

手腕稍微緊了一下。

白翎收聲,裴響安靜地倚在他懷裡,不輕不重地捏他。咫尺之距,幾次有天雷擦著塔尖而過,電光映照他們的眉宇。

裴響嘴唇微顫,仿佛想說什麼。白翎茫然片刻,忽然意識到,師弟讓他看自己的手。

劍修傷痕累累的手指上,戴著一枚指環。

白翎愕然片刻,驀地笑了。他牽動唇角,眉頭卻壓下去,唇也抿起來,忍耐了好一會兒,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將自己的手也亮出來,上面戴著同樣的指環。

白翎用以前哄裴響的語氣說:「阿響,我們已經結侶了。我說了算。現在,你安安心心地睡一覺,好嗎?等你醒了,師兄帶你回家。」

他將師弟慢慢地平放在地,凝視著他。

雖不知為何,裴響的傷口復原極其緩慢,讓白翎有些不安,但眼下容不得拖延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舊河郡的面具,扣在臉上。

裴響也定定地望著他,見他此舉,黯淡的眼底漫起一分微光。他猜到了白翎想做什麼,略搖頭道:「師兄——」

極嘶啞的聲音,混合著不斷湧出的血沫。

白翎卻已下定決心,溫柔地摸了一下他的發頂,道:「阿響,其實我還有很多話想說。不過……先說再見吧。」

他又微微笑了起來,和以前無數次看著師弟笑的樣子相同。

白翎重複了一遍:「再見。」

青年紅衣飛展,張開雙臂,倒退著走向塔頂邊緣。裴響強行撐地,支起上半身,渾身的骨頭碎了,仍執拗地咬緊嘴唇,不肯答應師兄的告別。

他目不轉睛,眼中唯有那人。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白翎舉起的雙臂間,有什麼亮了起來。

起初只是一點星芒,如夏夜螢火。

而後光球擴大,和仙去山弟子廊舍的檐下,搖搖晃晃的引路燈一樣。

光球的邊緣開始燃燒,源源不絕的靈力從青年全身湧出,匯入其中。

他的兩手間光芒愈盛,倒映在裴響漆黑的眼底,恍然似回到了牽手共舞的篝火前。

塔底的廣場上,人群安靜下來。

修士們率先發現了異樣,一眼不眨地盯著塔頂,看那黑夜中的火光。

拜日神教的教徒們緊隨其後,不敢置信地揉眼睛、抹臉,屏息凝神,注目於塔尖膨脹的光輪。

雷電交加,大雨滂沱,可是一輪紅日在全性塔的頂端升起,是太陽——新生的太陽!

無人敢言,偌大的廣場靜悄悄一片。

少頃,有人跪了下去。很快,越來越多的人下跪,齊齊仰望著傳說中的壯舉。

紅日之中,一名道人張開雙臂。此情此景,儼然和全性塔內、老祖改日換新天的舊聞一模一樣。

老祖最為世人所銘記的,既非功法,也非劍骨——真正令他流芳百世的,是他重新點亮了修真界的天空!

轟然巨響,雷電狂飆。

在新生的太陽離開白翎之手的霎那,天道發現了更符合「展月老祖」的存在。

一道前所未見的蒼雷貫徹天宇,直擊在白翎身上!

第189章 一百八十九、星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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