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要大發雷霆之際,完全不明就裡的徐景舉手道:「我知啊道君,我知!白老大,你那功法不是很簡單嗎,你來大羅仙窟吃飯的時候講過呀!」
白翎倒抽一口冷氣,說:「田漪,快——」
田漪饜足的奸笑尚未散去,不知剛才腦子裡塞的什麼。她聞言回神:「誒?」
徐景道:「白老大靠吸別人修為進境的嘛!」
白翎如釋重負,癱回床上。
還好還好,他都忘了,自己說過這個版本。原來是去駕鶴一脈家裡做客時,跟小輩們講的絕對綠色、老少咸宜版。
顧憐在修道方面,卻沒那麼好糊弄。
他道:「吸別人修為?怎麼吸的!為何聽起來像魔門邪術?喂,你躺下幹嘛,起來回答本尊的問題!」
白翎剛放下的心,又被迫吊緊了。
他想歪在被窩裡,卻被顧憐使勁晃悠,欲哭無淚道:「能怎麼吸啊——我要吸就說我要吸嘛,別人同意了然後給我吸唄!」
顧憐:「……真的?豈會如此簡單?」
白翎假笑道:「愛信不信,反正我是一路吸阿響過來的。他給我吸,他最乖啦。」
說到這,趁顧憐陷入沉思,白翎悄悄沖師弟眨眼,越過顧憐暗送秋波。
顧憐抬頭道:「那你吸我的看看。」
白翎:「……」
白翎的笑容僵住,道:「啊?」
「爭奪陰陽契在即,你偏偏此時破境,自然是越快越好,免得以後被趁火打劫。」顧憐大義凜然,認真道,「修為我多得是,分你些也無妨。不要誤會,我是不想你當拖油瓶!真是的,身為師兄,怎麼能吸師弟的修為?你太不是人了!」
白翎張了張口,無言以對。
以他功法那死出,找師弟練確實沒道德、沒節操、沒人性。但是,你情我願地搞斷袖比起單方面壓榨,還是稍微能原諒的吧?
再不把真正的修煉方式和盤托出,顧憐這關就過不去了!
白翎嘶聲道:「其實我——」
裴響異口同聲:「師尊,師兄他——」
「阿翎只能汲取心意相通之人的法力。」千鈞一髮之際,諸葛悟截過二人話頭,道,「師尊,你的好意,阿翎心領了。」
顧憐:「什麼?心、心意相通?」
白翎樂得猛拍大腿。
他又忘了!他跟師兄也說過一個版本——盡顯糊弄之道的相對綠色、成年可看版!
這下能讓顧憐信服了吧?
徐景目瞪口呆:「啥意思,要心意相通才行?我沒理解錯吧,心意相通是那種心意相通嗎??你們、你們……」
田漪感動道:「我就說嘛,我的感覺是對的!」
徐景仰頭長嚎:「大師姐騙我——」
白翎兩眼一閉,心說完蛋。
駕鶴一脈的小輩們的確不知,他和裴響的師兄弟情,已經跳轉到另一個層面了。田漪可能看出了端倪,但和林暗態度一致,本人不說,她們不問。
徐景就沒那麼聰明了,他對白翎心服口服,五體投地,從沒往別的方面懷疑過。縱使羨慕白翎和裴響關係親密,也沒細想兩人的「親密」到底是什麼。
現在白翎把斷袖的身份一亮,徐景對修真界的認知遭到衝擊,簡直道心破碎。
顧憐被嚎得頭疼,下意識抬手,但對別家的弟子不好動粗,只得用同樣大的聲音斥了句「安靜」。
他問田漪:「你什麼時候感覺他倆不對的?功法練了那麼久……難道他們早已暗通款曲了?!」
白翎趁著顧憐轉過去,在他背後使勁打手勢。
他想讓田漪說慢一點,千萬別讓顧憐知道,兩個弟子從一開始就不清不楚了。
不料,他作「慢」的口型,被田漪讀成了「罵」。
女修雖不理解,但義薄雲天。她熱血上頭,當場上前一步,說:「夢微道君在上,請聽晚輩一言!白裴兩位師兄弟,固然在清修途中互生情愫,可他們乃是天生一對,水到渠成,您何必死抓著不放?您別著急——聽晚輩說完!我知道,他們搞龍陽令您感到丟臉,但您都這個歲數和輩分了,還要臉幹嘛?」
徐景適時捧哏:「要不起,不要!」
田漪緊接著說:「沒錯,面子是身外之物,您半截入土的人,還想以後帶進棺材裡嗎?您攢的這麼多臉,就是用來給弟子丟的呀!」
顧憐:「……」
白翎:「……」
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