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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師弟察覺他醒了,稍稍側頭。

青年時期的裴響完全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眼瞼一壓往後瞥,在鈴殼上與白翎對視。

他淡漠的神情放在玉雕般俊美的面容上,白翎絞盡腦汁,只想到一句:「艷若桃李,冷若冰霜。」

其實不太貼切,畢竟原話是形容女子的。

但這無喜無怒一回眸的姿容,白翎有心展示一下讚揚美貌的文采,卻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了。

裴響發現他在看自己,慣常冷淡的神色疏忽轉暖。

兩人藉由鈴鐺目光相交,白翎笑眼彎彎。裴響覺出他笑容里的挑逗意味,一垂眸道:「……師兄。」

「我們阿響真可靠,載著師兄走了這麼遠。」白翎翻掌把銀鈴一握,人也坐起來,雙臂撐在裴響身側,問,「到哪了呀?」

「無名關。」裴響目光留在他面上,看著白翎遠眺各處,說,「離兩座最近的秘境瞭望塔,各有數十里。」

「啊,兩不管地帶,我懂了。不過還要走半個時辰吧?坐坐坐。」

白翎往邊上一挪,拍拍身側的空位,示意裴響換個地方。反正騾子聽話,眼前就一條道,橫豎走不錯方向。

裴響點了下頭,依言和他並肩。

兩人面對面看了會兒,又不約而同地躺下。雖說腳都伸到了車輿外邊,一顛一顛,但他們各自側身,曲臂枕在耳畔,並不算擁擠。

人沒有擠在一起,心卻似一直貼著。鬼使神差的,兩顆腦袋越湊越近,裴響早已將蓑笠傾斜,拿在手裡,此刻稍作遮掩,配合著濃郁的暮色,恰如其分。

「你們在幹嘛?!」

一道突兀的質問破壞了氛圍,白翎和裴響同時拉開距離,差點把車輿兩側的擋板撐散架了。

裴響面色不善地起身,辨認出聲音來源——是被白翎隨便塞在手邊的銀鈴。

從中傳出了顧憐的問話。

「你們是去幹大事的!全天下的生靈都要拜託你們,你們居然抓住機會就談情說愛?」

顧憐大為光火,隔著鈴鐺,都能想像到他氣紅臉的樣子。

裴響面無表情地一拱手:「見過師尊。」

白翎則一動不動地癱著,直到顧憐的怒火有集中到他一人身上的趨勢,他才無力地哼出一聲,道:「我們幹嘛?你才幹嘛!誒我說——不要自己情場失意就讓天下有情人終成不舉好不好?師尊你總是這樣恰到好處地出現,次次打斷我們,我下半輩子真的會無法人道的!誰負責啊?!你別看了好不好!!!」

顧憐修習《法眼遍歷秘典》,只要修為低於他,萬物萬象皆瞞不過他的眼睛。

不知是他本來就對白翎和裴響往那方面發展很牴觸的原因,還是他目睹了展月千年前渡劫慘狀之後、一直沒調整過來,這三個月里,每當白裴二人對視著對視著離近了點、甚至各看著兩邊悄悄拉下小手,鈴鐺里都會冒出顧憐煞風景的鬼吼鬼叫。

白翎無奈,很無奈。

要是別人疑似喪偶,他多少會安慰兩句。但喪偶的是顧憐,喪的偶還是老祖,白翎沒歡天喜地地吹嗩吶就不錯了。

而且他不知為何,總覺得顧憐狀態不太對勁。

說是悲痛,也沒有立即殺回道場,找老祖對質;說是憤慨,也沒有衝進是非大本營,去毆打這個最合適的泄憤對象。

可惜他們師徒倆的關係實在惡劣,白翎絕不可能拉下臉去主動關懷。顧憐更不肯對他泄露哪怕一分的薄弱,屬於死要面子活受罪。

思來想去,白翎只能歸因於人活久了會變態。

縱使千年前愛得死去活來,千年後亦可能分道揚鑣。他每每想到此,看著朝夕相伴的師弟,難免對心裡的濃情蜜意生出幾分戚戚焉。

或許算兔死狐悲,也可能是推人及己,總之迫切地需要和師弟干點什麼,好驅除這份不安。

問題是每次都被顧憐攪了局。

白翎單手撐頭爬起來,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神色,用力撥動鈴舌。

鈴舌可以往兩邊撥,恰好能加入另兩個談話對象,以前只有諸葛悟,現在多了個顧憐。

白翎接通諸葛悟的第一句話就是:「師兄,要死了。你能不能把師尊踢出去?」

顧憐怒道:「倒反天罡!你敢讓他踢我?還有,『師兄要死了』是什麼話,哪有你這樣講的?好不吉利!」

白翎根本不想和他浪費口舌,沖裴響翻了翻眼睛,用眼神示意道:看吧,為什麼我和顧憐合不來?

裴響一時沉默,不待他思索出如何應答,顧憐更生氣地叫道:「別以為我看不見!」

幸好諸葛悟在此時接話了。

青年已適應了兩邊勸架,問:「今日又是何緣故?匯合之時近在眼前,怎在這等關頭水沖龍王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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