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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作為河下之河,也沒有被埋沒得那樣深。靈光從水下透出,整條河流籠罩在朦朧的華暈里,煙籠寒水月籠沙,美輪美奐。

不僅如此,白翎還發現了此前沒見識過的奇景:上百架水車在岸上一字排開,粼粼轉動著。

它們木質的輻條足有一丈長,底部接通管道,從河底抽取靈泉。混合著河水的靈泉經由水輪,日夜不息地運到岸上,沿著四通八達的溝槽匯入廠房。

廠房外有重兵把守,身著二色袍服的兩家護衛輪流逡巡,秩序井然。

抽上來的靈泉只見進,不見出,顯然從廠房地下排走了。聯合千年前搜魂族的盛況推理,白翎猜出了靈泉去向。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忘川流入了尋常百姓家。

白翎目露驚艷,可惜當著斬月的面,無法與裴響交流。但兩人對視一眼,自知心有靈犀,不必多言。

而且,一座更讓白翎印象深刻的建築,不久便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鐵塔,矗立在整片舊河郡的中央,俯瞰全城。

與記憶里破敗不堪、還因惡戰傾倒了的鐵塔不同,此時的塔身無一絲磨損,在月下勾勒出勝雪的寒光。

乍一看去,縱使與霽青道場的全性塔相較,此塔亦不遑多讓。說不定,斬月正是仿照著故鄉的風貌,復刻出了全性塔。

不過白翎在意的不是兩塔相似,而是他取走識海鑰後,就是在這座塔頂,發現了那具大乘期怨靈。

他忍不住仰望塔頂,可是今夜雲濃,擋住了他的視線。

「快到了。舊河郡的各位,實在辛苦了啊。」

斬月忽然發話,白翎才發現塔底的廣場上,正在緊鑼密鼓地搭建祭壇。數百人匯聚在此,入夜仍未停工,燈火通明,監工的呼喝聲此起彼伏。三人站在高處,俯視下去如看螞蟻搬家,聲勢浩大。

白翎笑道:「仙師真客氣。街上到處掛著仙丹自取的牌子,你從法場開工起,就給全城發放靈丹妙藥,夠人們延壽百年了。建法場的工錢也遠超尋常,大家都搶著幹活。」

他的口吻發生了一些變化,好像冥冥之中,受到了「葉念愉」這個身份的影響。

斬月嘆息一聲,說:「既已勞民,何敢傷財。我難得回來,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了。走吧兩位。」

他捏了個訣,化出一身黑袍,以免被太多人認出後引發騷亂。

三個人走進工地,高台上的掌事發現兩大家的公子,跳下來迎接:「愉少爺,止少爺!您二位怎麼來了?聽聞仙師駕臨貴府上,今夜合家歡宴吶!」

白翎本不喜歡跟人寒暄,沒想到嘴巴一張,場面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吐出來,講得掌事心花怒放。這麼能打官腔,想必也是葉念愉的功勞。

還有幾個監工趁機過來,爭相稟報負責區域的進度。裴響從懷裡一抓一把金葉子,分發出去,喜得他們合不攏嘴。

白翎見裴響的舉動如此嫻熟,懷疑他同樣受了「葉忘止」的潛移默化。如此散財童子行徑,確實挺契合裴響的,心境給他們挑角色,還真有點說法。

白翎介紹道:「這位是三聖的下屬,你們也稱仙師便是。他來檢閱法場,我們邊走邊看邊說吧。」

掌事和監工不敢怠慢,請斬月先行。

斬月點點頭,也作了個「請」的手勢,向前走去。

白翎實沒料到,曾經的展月老祖明明是人間翹楚、天下第一,修個法場居然還親力親為,一個跟班不帶,自己去敲磚、叩階、撫摸陣軌。

他和裴響落在後面,終於能聊會兒天。

白翎第一句話就是:「老祖渡劫失敗是不是累死的?」

裴響不語,白翎緊接著道:「給他打工好幸福啊,工錢一個勁塞,是我我也樂意跟著。怪不得是非對他死心塌地,兩千年好處不少吧?就是不知道太徵跟他倆發生了什麼事——不對,我好像能猜到一點了。」

白翎陷入沉吟,裴響問:「師兄猜到了什麼?」

「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想說。千年前的葉家,原來不止一家啊。其實我們去遺址里看見一模一樣的神樹廟、不過供奉的是楓樹時,我也懷疑過,但我當時以為,是因為本地人失憶,傳承錯了種族圖騰之類的東西而已。」

白翎喃喃地說,「千年前兩家,千年後只剩一家了,看來『忘川渡劫』的結局很慘烈。但是只沒了一家是怎麼回事,另一家運氣好?太徵又和另兩人發生了什麼,她不是葉忘家的嗎,她家留下來了啊。我才是沒掉的這家好不好。」

裴響道:「她與你有婚約。」

「嘶——阿響,你把話講清楚呀!是她和葉念愉有婚約,而且還沒成呢。我不覺得她喜歡葉念愉,也不覺得葉念愉喜歡她。如果喜歡的話,這公子哥會在未婚妻到訪的下午躲起來睡覺嗎?他明明是個很會客套的人。」

裴響默不作聲地望來,白翎抿唇,意識到這個話題不聊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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