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上火,乾脆關了機,倒頭就栽進厚實棉枕中,一面小聲嘀咕,一面醞釀睡意……腦海中迷迷糊糊想著,到底是自己有黑紅的命,還是裴跡克他?
……
帶著滿肚子的怨念,寧遠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睜眼。
經過一夜的發酵,事情鬧得更大了,新聞還在爆,有人質疑真相,有人湊熱鬧。
手機上密密麻麻的的彈框和消息被撥開,寧遠揉了揉腦門上翹起的那縷黑髮,眯眼瞧著窗隙里的燦爛微光,艱難回神——漂亮勻稱的手臂勾住一件T恤,在光影中倏然閃過。
教練:「下午外教過來,我幫你約好了,記得準時到。」
寧遠坐起身,迅速回:「好的。」
自打青春期瞧見劍道上漂亮的兩道身姿,寧遠就迷上了這項神秘而優雅的運動,耐著性子搞藝術的同時,練了近十年的擊劍,如今水平也直逼專業隊。
除了寧川那半瓶子水,寧家一群商人,既不懂他那抽象的藝術,也欣賞不來這「蒙面的帥氣」,對他的馬術——寧有為更是評價,「不然咱們家在內蒙搞個牧區,送你去放羊得了。」
「……」
就為這,寧遠叛逆了——學藝術無果後,堅決要和自家老爹「劃清界限」。
寧有為拗不過,也就隨他去了。
不過,除了那台Toyota略顯寒酸外,寧遠還沒遭過實在的窮,更預料不到在不久後的將來,他就身份分文了……眼下,手頭一堆黑金卡任他刷,不僅自個兒工資多少不清楚,更是連帳戶數字都沒查過。
光線熱烈,勾勒出側臉的鎏金線條,寧遠赤腳踩在地毯上,在冰箱裡摸牛奶的功夫兒,那縷發梢重新又翹了起來,似乎也帶著一點兒少爺脾氣,執拗的堅持。
教練瞧見了,打趣道,「喲,這是沒睡醒呢?」
寧遠笑道,「倒時差,還行。」
「行啊你小子,心挺大,我還怕你看了新聞睡不著呢!我可跟你說,待會外教不會手下留情,打起精神來。」
寧遠點點頭,很快就換了衣服出來,一身素白的劍服越發襯得氣質優雅,相貌清朗,優越的比例在衣服的結構中,剪裁出長腿窄腰的流暢線條,穿越人群格外顯眼,幾個熟人也笑著跟他打招呼。
寧遠單手持輕盈花劍,抬肘時,手臂有勁起的力量感分明,跳躍動作利落乾脆,招式也行雲流水,他腳尖點在劍道上,試了試。
旁邊站著的那位法國老外,盯著他打量了好一會兒,才笑著寒暄。戴好面罩後,他沖寧遠招手,態度隨和,「15分還是三回合?」
知道他想先試試自己的水平,寧遠便笑道,「都可以。」
倆人站在劍道上彼此試探了一會兒,正式開始切磋。專業教練意在掌握寧遠的水平,並不急於得分,所以幾個很輕易的分點位都白白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