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贺州几乎被愤怒冲昏头脑了,但凡春卷说一句“谢寻之和赵安跑了。”

他怕是可以直接提刀追过去,一人给上一刀,全别活了,有什么话下去讲吧!

“没…没有……”春卷垂着眼看看外面:“谢夫子说他……今天惹您不开心了,今天在外面吃……”

贺州哑了声,回头看的时候只见匆匆被拽走的衣角,他小步走两下就能看到谢寻之大半个身子。

谢寻之坐着矮脚板凳在外面吃饭,貌似前面也没有什么菜。

“靠!”他还真说不出什么话,也不敢多去看,只是做了回去默默的吃菜。

荷花顶着压力给他盛饭:“大人给,第一碗。”

贺州点点头,视线始终都在外面,玉色的衣角老是掉在地上,不一会就像是犯错的小孩一样被拉起来。

那个矮脚凳子他知道,前些日子谢寻之一直嫌弃他坐着不方便,坐着比站着还累,还一直劝春卷洗衣服的时候换一个。

只是不知道这回谢寻之犯了,哪门子的傻气居然拿出这个。

他胡乱巴拉两口就把筷子摔到一边了,门前谢寻之碗里还真是一点菜没有,只是一碟咸菜干。

“我吃完了,您进去吧。”

“今天……饭不好吃吗……”

贺州说完就走了,拉开一段距离听到这个话,气的甩了甩袖子,他快步回屋了,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

靠!说白了,他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为什么要王小胖死!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为什么赵安知道的比他多!

越想越是生气,虽然他害怕听谢寻之解释,可怎么能真的不解释呢!连一句苍白的辩解都没有。

但凡把他拦住,混乱的一顿解释只要有一分理,自己也能消气,不会谢寻之一分钱理都没有吧!

贺州脸瞬间黑了下来,七七八八想了不少,憋着一口气冲了回去,谢寻之无神的坐在门前。

矮脚板凳太低了甚至于感觉就像是坐在地上,贺州气不打一出来,提着领口把人拽起来。

“你娘的!谢寻之你心是石头做的啊!把我玩的团团转,一句解释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可笑啊!啊!你说话的!”

见谢寻之不说话,他更生气了,把人抵在墙上晃。

谢寻之憋得眼角冒眼泪,红着脸咳嗽两声,指甲钻到掌心里。

贺州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一点手,谢寻之趴在他胳膊上,咳嗽的厉害,嘴巴张了又张。

他就死死的盯着,在很深的心底悄悄地祈祷,这张小嘴不要说什么让人讨厌的话。

“你不是……你不是说,让我先不和你说话吗?谢寻之睫毛一闪一闪的,垂眼看他。

“呵……”贺州要被气疯了,还特意等了一会,看看有没有下文,结果啥也没有。、

“我……谢寻之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我知道,是我的错。”

他要抓狂了,偏偏那人一点反应没有:“那你还不道歉!那你还不解释,为什么让王小胖死!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赵安!他娘的盼着我死是吧!你心真狠啊!你要是呆不下,你直说……”

“不是的,其实一开始,我不是这么计划的,只是……变化赶不上计划……”谢寻之痛苦的摇头:“其实只该死我一个的!”

“你还想死!”贺州听的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捶到旁边的木门上:“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想过,我要死,与其让你知道难受,还不如恨我……”

谢寻之低声:“其实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你!”

他被气的心脏疼:“那你会没有想过,你死不掉……那怎么面对我……”

贺州猛然停住,扯着嘴角笑笑:“这还用问吗?现在不就是答案?”

再问下去答案没出来,自己还被气个够呛,他也不在纠缠,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什么狗屁理由,一点道理没有。

其实他在走的慢些眼泪就要被气下来了,后面还能听到春卷的声音。

“大人一张巧嘴,怎说话如此伤人……”荷花声音如蚊子一样。

贺州走在前面只听到谢寻之回的一句:“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你他妈的实话,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成这样了,靠!他忽然想起来之前也有这样的例子。

他带着一身气回到房间里,闻到的就是独属谢寻之的清香,混合着外面的雨水,闻起来像是腐烂的东西。

外面下着大雨,劈里啪啦的打在地上,扰得人心烦,门是紧紧关死的。

起先房门被贺州锁死了,想着这是他的府邸,现在不想给住了,谁都得受着。

可是没一会他又把门锁打开了,靠!谁让今天下雨,被子还都在屋子里,他想过了等到谢寻之回来,自己就出去住。

真他娘的心烦,自己到底哪对不起谢寻之了,对他比对自己好,跟个祖宗一样供着。

像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贺州气的咬牙切齿,偏偏视线还始终盯着窗户边,这么冷的天……和他有什么关系,自己现在风吹不到,雨打不到的。

他强硬的收回视线,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从仓库里淘出来的书。

要说这上一个县令也是个逍遥的主,静看些没什么内容的故事本,偏偏他也喜欢。

“吱呀~”

木门长久老旧,动起来发出的声响被无限放大,牵动着贺州的每一根神经。

故事本一时间失去的吸引力,他眼神不由的偏向那玉色身影,谢寻之端着冒热气的菜放到桌子上。

贺州数着盘子落下的声音,大概是五盘菜,他捏着书角不放,心底说不清什么滋味。

只觉得一股怒气袭来,听不得、见不得谢寻之一点,本来他想着谢寻之回来,就抱被子去隔壁。

那个地方在两个人默许下,压根没收拾,还赶上下雨了,指不定脏乱差到什么地步呢,谢寻之身子弱,受不了寒气,还是自己去好。

但谢寻之真来了,贺州会觉得心里胀胀的酸涩,自己像个傻小子一样对他好,恨不得把自己心给出去,得到的是欺骗、背叛。

“贺兄……”

“呵!我可担不起你的一声兄,叫我贺大人吧。”贺州顺势坐起来,话里满是讽刺。

谢寻之像个犯错的孩子:“其实……你去打听消息那天,我就知道凶手是王鑫升了。”

“嗷,那时候就琢磨着弄死我了呗。”他冷冷笑笑,始终盯着面前的人:“怪不得那天嘴和粘了胶水一样,死都不肯说。”

“我……我……”谢寻之抿气嘴,深吸一口气:“你要不要先吃饭,我一点点和你说。”

“吃屁!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刚刚不都说了实话了吗!”

床边的蜡烛因为巨大的气流左右飘荡,映照在贺州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他气的一拳头锤在床上,喘着粗气:“死人的计划,为什么不早说?”

“不是的!”谢寻之快走两步上前:“那天我知道小胖是凶手,想着哪怕指认仅靠我们……借着这件事,是不可能给陈家定罪的,我就想着你政务处理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我想到是护着你,拖到赵安来!哪怕赶不上……也会有小胖在外面点燃火瓶,后山水河哪有出路!”

他急切的一口气讲出来,一双眼柔情的望着他:“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贺州看着他唇边勾起笑,说出来的话如同刀子一般:“那小胖呢?照你说的什么狗屁公平,他是杀人了不该由官府处理吗?”

他抱起被子和枕头,同谢寻之擦肩而过,对他如同薄纸一样,被撞的酿跄,倒在桌边。

“我先出去睡,冷静冷静。”

雨下的偏了些从屋檐漏进来湿了大半,贺州抱着被子推开侧屋的门,里面一股潮湿腐烂味,他顶着半截红烛收拾许久,还是呛得厉害。

无奈只能抱着被子去了荷花屋里,荷花本还和春卷在一同恩爱,见到他来立刻把露出来的牙齿收了回去。

怀里的春卷弹跳起来,一双耳朵红的滴血,活像被抓包的模样。

“大…大人……”

贺州先是把被子放到床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个……我晚点来和你睡,我……有些饿了,你们继续,我去吃点东西!”

他转身就跑回了侧屋,带上不少时间才回去。

春卷早就回去了,荷花端来的小点心,还有一小壶的酒:“大人……这是今日下午买的……”

他拍拍手:“我不爱喝这些,今天你们受惊吓了。”

荷花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大人才真的紧急关头,那陈老爷见到你们,就把我忘了。”

“哦,那也是,有没有想过换家主子。”贺州捏起一块花形糕点,在手里捏成两半。

他抬眼玩笑的说着。

“怎么会!”荷花瞬间坐的笔直:“大人,是我和春卷那做的的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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