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州忍著反胃的感覺點頭,勉強的朝他笑笑。
趙安也笑了笑手放在佩劍上「大人,等你看完黃瓜菜也涼了,接下來我們該從哪搜查啊!大人?」
「馬棚!不管他跑沒跑,這都是他必去的地方。」賀州背著身子站起來。
「得勒!搜!」
謝尋之走上前遞給他一個手帕,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著他的後背「你這又是何必呢?」
賀州倒在他肩膀上努努嘴「我想著為你分擔一點,況且那個聞多了確實不好。」
他蹭蹭謝尋之的脖間灑下一股熱氣,鼻尖總算被淡淡的木香取代「況且你不就是想告訴陳家,這案子是隔壁縣破的嗎?給他們一個台階下。」
謝尋之眼睫一掃一掃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語氣溫和「不要為難自己就好。」
「是啊,不要為難自己……」賀州就這麼靠著謝尋之,他透過跳動的脖頸是可以感受到對方在緊張。
在緊張什麼?他不知道,有一瞬間他感受到自己像是菟子絲長在謝尋之身上了一樣。
趙安拽著衣領把人拖出來了,王爍神色慌張被鬆開的時候,還在地上滾了兩圈順滑的跪倒在地。
賀州站直收拾好神情臉露兇狠「可是王爍?」
「小的是。」王爍哆嗦的跪在地上,旁邊站著兩個帶著刀的衙役。
小小的院子外面圍滿了人,這次倒是不敢上前來,剛剛的老婦人也被拉了起來,站的遠遠的講著剛剛看到的情景。
「可知道我們這次來所謂何事?」
王爍搖搖頭,頭上的髮髻直晃悠。
趙安笑了起來語氣不善「不知道,那你躲在地窖里幹什麼的?改善生活?」
「是有賊人闖進我家,是為了躲他,我才迫不得已躲起來的!」王爍指著地上的屍體。
「是嗎?那你是看到過他長什麼樣的?」賀州拍拍腿坐在了石磨邊上。
「對!是…是…王乞丐…」
「是嗎?那他是怎麼自己喝下綠礬油死去的!並且你的娘子死在破廟,她是被人用馬車帶過去迷暈用錐子殘忍殺害了,你可知!」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我早在幾天前和娘子吵架,她一氣之下自己回娘家了!不是我乾的。」
賀州掏出藥方在上面抖了抖「這是你去各各藥房開的迷藥你還記得嗎?現在又在何處?」
王爍重重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眼神堅決「小人的迷藥,都被這王乞丐吃了」
賀州這是真的笑了,他把藥單拍在石墨上,提高聲音「可笑,這個乞丐跑到你家不求財,不求吃,一心求死?先是吃了綠礬油頂著巨痛又吃了迷藥?外面還說你聲譽極好,待人和善?結果呢?也只是殺害娘子的禽獸!豬狗不如……你覺得你能逃掉?」
「是她下賤!」王爍厲聲打斷,垂在兩邊雙手握成拳頭「是她!先趁著我不在家,出牆這個破乞丐!她自己下賤去勾引,還要報官!我有什麼錯!我只是送他們這對苦命鴛鴦下去快活……」
周圍一片安靜,只有王爍痛苦的抽泣聲和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的討論聲。
謝尋之走上前看著地上壓抑的王爍,眼低全是嘲諷「要真是她乾的,那她為什麼要報官?我看過屍體檢查報告,她身上出了致命傷還有小片毆打反抗的傷。」
「那都發生了,還能怎麼辦!她從來也不為我考慮,傳出去我的名聲怎麼辦?」
賀州被氣笑了「你這種人……沒救了……」
趙安也是這樣想的,按著給他帶上木夾「賀大人,先押回衙門慢慢審問吧,看今天天色還早,我怕是可以打個來回?」
「麻煩了。」賀州謝過他。
外面的衙役清出一條道路來,王爍的院子被貼了封條,賀州在人群里尋到剛剛的老婦人。
「怎麼沒看到王夫人的家人?」
「她弟弟爭氣考到京城去了,他們一家子都搬過去了,她出嫁早就留了下來……但是家裡幫扶了不少。」
賀州點點頭「今天抽空去衙門給個地址?然寄個告書過去?」
「哎哎哎!」
他去拉謝尋之的手,只隔著一層衣紗,他又想起來要給謝尋之買衣服了,至少要買兩件吧,換著穿。
謝尋之的手格外的小,賀州可以輕易的捏在手心,長長細細的骨節分明,不知道是不是病氣的原因,謝尋之的手在末夏也發涼。
賀州上一世沒牽過男人的手,也沒牽過女生的手,他只是想拉著謝尋之快點走,沒有其他心思。
也不對,他潛意識是害怕謝尋之受傷而已,所以他要牽著一起走,他心底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