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載。
憑沈延跟蘇和的本事,閔氏也該更上一層樓了吧?
她這麼想著,卻發現袁嘉寶半個身子都轉了過來,直勾勾地盯著她瞧,眼睛亮得嚇人。
「你幹嘛?」
「你是靜靜?剛才說話的人是你?不是被什麼孤魂野鬼奪舍了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閔靜被她說得心裡有些毛毛的。
「這麼有見地的話居然是出自你的嘴巴?」
袁嘉寶是胸無大志,是吃喝玩樂的好手,還有些戀愛腦,可這不代表她傻。
相反身為袁家唯一的大小姐,她能接觸到的信息遠比尋常人更多更廣,對一些大事的敏銳度也非同尋常。
閔靜這一番話她都聽懂了,也因此更讓她震驚。
短短一番話,先是準確拿捏了胡曼吟的性格,三言兩語便點明胡、羅兩家之間剪不斷理還亂,既是競爭對手,也是潛在盟友的真實定位,緊接著得出短期內唯一可拿出來用的應對之法。
快、准、狠,單刀直入,卻精準地切中了所有的利害關係。
這水準,勝過他爸重金請來的經理不知多少。
更可怕的是,今天早上閔靜還在問她,胡、羅兩家實力怎樣,可見在此之前……
嗯?
「你之前了解過胡氏和羅氏嗎?」
袁嘉寶承認,她是抱有一絲僥倖心理才這麼問的。
閔靜看了她一眼,老實搖頭:「沒有。」
嘶。
「那你怎麼知道……」
「胡、羅兩家的關係?」
「嗯。」
「不都那樣嗎?」
閔靜漫不經心:「說是聯姻,但雙方名下的產業只合作不合併說是夫妻,其實各有情人,各玩各的明明相看兩厭,但在真正咬下對方一塊肉之前,死都不會放開對方。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各國王孫貴胄之中,這樣的夫妻不知有多少,她見得多,利用得也多。
不少她主導的國策,都要多虧這些至親至疏的夫妻們成全,才得以施行,得以為楚國帶來實打實的好處。
袁嘉寶看了又看,甚至伸出一隻手來想捏一捏閔靜的臉,被閔靜不客氣地一巴掌打落,吃了疼,才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夢。
「你也太能裝了。」袁嘉寶忍不住唏噓:「扮豬吃老虎也沒有你這麼扮的吧,真不懂你這些年是怎麼忍下來的,還被沈家人欺負成那樣。」
閔靜心說當然是因為她跟原身不是同一人啊。
可她又不能說實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念頭一轉,閔靜這般回答。
那些人欺負過的是原身,當然輪不到她來出頭出手。
「胡曼吟可還沒犯你。」
袁嘉寶笑著說。
「我也沒做什麼,只是讓她這輩子也沒主動犯我的本錢而已。」
倆人旁若無人地拌著嘴,時不時說會兒笑,這時天色將晚,司機駕駛著車來到王希月下榻的酒店中。
「我能請你們吃個飯嗎?」
王希月鼓起勇氣,眼裡滿是感激,也有對新生活即將開始的無限嚮往:「就當是慶祝我和樂樂重獲新生。」
閔靜和袁嘉寶相視一眼,欣然接受。
樂樂和安安都還在睡,袁嘉寶和王希月極其自然地抱起自己家娃,轉身走向電梯。
沈繼雖然被吵醒,但仍睡眼惺忪,再有沒睡醒就渾身沒勁的毛病在,閔靜毫不費勁地彎腰將其抱起。
「我自己走。」
他不滿地咕噥。
「聲音太小了,聽不見。」閔靜鎮定自若地回答。
電梯很快抵達王希月房間的樓層,三人將三個孩子安置在大床上,脫掉孩子們的鞋襪和外套,又給蓋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