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陸時生垂下眼,「我不太記得。」
葉瀾一愣,抬頭看向溫宋元。
「不記得?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失憶了。」
屋子裡一陣沉默。
葉瀾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她打量著自己的兒子,他臉上頭上都是傷,身上穿了件快遞員的衣服,髒兮兮的,布滿污漬。
剛才他接水果的時候,手上也有很多細小的傷口,葉瀾心疼地要死,想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從一進門,他就是一副陌生疏離的態度。
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小姨小姨夫,我進來了啊。」
沈思箏手腳麻利地換了鞋,在外面等了會兒才進來。
她最見不得認親時的落淚現場,雖然剛才她自己也偷偷抹了好幾次眼淚。
「思箏,你.......」葉瀾驚訝。
沈思箏笑著走過來,覺得客廳安靜得有點窒息。
「小姨小姨夫,我知道你們有很多想問的,反正現在表哥都回來了,你們也別著急,以後慢慢問。」
葉瀾點點頭,「你說的是。」
她對張姨說,「張姨,麻煩你去找一套新衣服,再把醫藥箱拿來。」
溫家的屋子很大,但卻很暖和,只穿一件薄薄的外衣也不會冷,陸時生把工作服脫了,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張姨把他換下來的工作服挎在手臂上問了句,「溫少爺,這衣服還要嗎?」
陸時生點點頭,「要。」
張姨有點遲疑地看了眼葉瀾。
陸時生領會了她的意思,這髒兮兮的衣服在這個家裡確實顯得格格不入。
「洗一下就好了,哪裡可以洗衣服?」
張姨道:「洗衣機在那邊。」
陸時生點點頭,抬腳要去,張姨急忙將他攔住,「少爺,我幫你洗就好了。」
「不用。」
陸時生不習慣有人伺候。
張姨惶恐地退了兩步,「少爺,您還是休息一下吧。」
這時沈思箏喊了句,「溫小新,你過來一下唄。」
陸時生一時沒反應過來時在叫他。
沈思箏只得叫道:「陸時生——」
陸時生轉身望過去。
「陸時生?」
葉瀾驚訝地張了張口,不明所以地重複了便這三個字。
「我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之前都發生了什麼,反正我七年前醒來的時候,是在花溝縣的醫院,我父親......我當時的父親叫陸望潮,他告訴我,我是他的兒子,叫陸時生,這些年,我都與他一塊在花溪鎮生活。」
陸時生簡單解釋了一下。
簡短的幾句話,他說得很平淡,沒帶什麼情緒,葉瀾和溫宋元卻聽得怔愣,不敢去想這簡短的描述背後泛著多少酸澀與苦楚。
陸時生察覺到他們的表情,想來自己大概是被當成了一個淪落在外的流浪兒,他做出一副輕鬆的模樣,安慰道:「我過得挺好的。」
這麼多年他在花溪鎮過得挺好,有固定的營生去做,每天忙碌,但很充實,還有一些不錯的朋友鄰里。重要的是,他還在那裡認識了步梨。
葉瀾和溫宋元點了點頭,眉宇間卻難掩難過。
陸時生也沒再說什麼,他也知道,他們失落是因為能看到他的落差。他之前大概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因為突發的事故,從雲端接落到爛泥之中。
但他真心覺得沒那麼糟糕,只感覺日子在一天天變好,每一步都在向上,步步高升,離陽光越來越近。
沈思箏剛才去溫故的房間拿了本相冊下來,她想著或許可以幫溫故想起點什麼來。
「這是你考上江北大學的那天,還嘚瑟地給我炫耀這件文化衫,想不到吧,後來我也考上了江大。」
「這是在神樹廟,我拉著你進去你偏不,還說不能迷信。」
「這是在海邊,你穿了件特別騷氣的花襯衫,一堆小姑娘過來搭訕。」
「有沒有印象?」沈思箏期待得到點反饋。
陸時生搖了搖頭。
相冊里每張照片確實都是他的臉,可那些場景都很陌生。
沈思箏沒泄氣,繼續往後翻。「這個這個,姥爺還在的時候,他過七十大壽,咱們全家人的大合影。」
陸時生將葉瀾難過的表情盡收眼底,便點了下頭,「好像有點印象,卻又想不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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