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顯目色略頓,接著莞爾嗤笑:「真的假的?」
「不信你回去問她唄。」
「為什麼?」
「是啊,我也找她對峙過,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哭了,說捨不得我走,而且怕我遇人不淑,隨便勾勾手指試探了一下,我那不要臉的前男友連魂都差點被勾走。」
季顯沉默片刻,挑眉道:「男人有的是,再找一個唄。」
「再找多少個都會被你老婆趕走吧。」我垂下眼帘,語氣暗淡:「再說我長得不漂亮,毫不起眼,姻緣這種東西大概此生無緣了。」
「誰說的?」季顯眼神專註:「我覺得你清清淡淡,看著很舒服。」
我對上他的視線,心跳飛快:「謝謝安慰。」
「真不是安慰。」他說著,傾身靠近,伸手托住了我的後腦勺。
我們接吻,擁著一道去浴室洗澡,然後上床做.愛。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筋疲力盡,做完倒頭沉睡,睡了十幾個小時還渾渾噩噩,精神萎靡。
如果推脫給酒精,酒後亂性,似乎說不過去。
因為第二天晚上季顯又來找我了。
第三晚,第四晚,第五晚……
我與他縱情廝混,享受偷著的刺激與快活,比熱戀還要叫人癲狂。
我壓根兒不擔心在季顯身上留下痕跡會被茉瑤發現。
我甚至期待她發現,然後某天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到那時我就可以原封不動地把話還給她——我在幫你試探忠誠呀!
扯平了。
舒坦了。
報復的快感平息,愧疚卻悄然而至。人就是這麼奇怪,或者說,我和茉瑤之間的感情從一開始就不純粹,友誼當中摻雜著嫉妒、羨慕和比較,當然也包含欣賞和喜歡。背叛已然發生,無法挽回,我不知道怎麼坦然面對她,也不想繼續同季顯糾纏,於是主動向公司申請崗位調動,倉促去往別的城市。
我以為冷靜過後總有一天會和茉瑤把話說開,冰釋前嫌。
沒曾想一走就是永別。
我不知道她得了癌症,否則絕對不會和季顯亂搞在一起。
所以她早就猜到了吧?
癌症晚期生命垂危,深愛的丈夫卻跟自己的閨蜜上床。
雙重背叛的打擊促使茉瑤用更極端的方式結束生命,再拿提前設置好的郵件攪亂我的思緒,折磨我的精神。
她深知我的弱點,不是個良善之輩,卻又壞不徹底。
可是把死因嫁禍給季顯有什麼作用呢?要我和他相互指責反目成仇?還是讓我害怕他遠離他?
無論如何,茉瑤贏了,此刻我已經備受煎熬。
相信明晚十二點還會有新的郵件傳來,但我決心不再打開查看。
——
明明睡前調好鬧鐘,我竟然又到日曬三竿才醒。
腦袋渾渾噩噩,仿佛被透明的玻璃罩子罩住,與世界隔了一層,懵懵地,肌肉和神經都有些遲鈍。
感覺就像……就像那幾天和季顯廝混之後的疲倦昏沉。
大概這兩天太累了。
我匆忙換衣服下樓,午飯時間,道士們收拾完道場,同喪樂隊共坐一桌,季顯不知去了哪裡,茉瑤外公也不見人影。
請來燒飯的廚娘說:「老爺子還在裡面幹活,我們不讓他動,他偏不聽。」
我尋到廚房叫人,外公站在灶台前垂著頭,背影枯瘦。
「菜夠了,先吃飯吧。」
我上前去,卻見他左手放在案板上,右手拿菜刀比劃,像在挑選合適的位置砍下去。
「啊!」我驚得倒吸冷氣,當即奪走刀具,不可置信地抖著嗓子問:「您、您怎麼了?!」
外公渾濁的眼睛慢慢轉過來,木訥地看了看我,夢遊一般,似乎並不清楚自己剛才的詭異舉動。
「吃飯。」他語氣微弱沙啞,自顧自地回身朝外走去。
我心臟亂跳,脊梁骨發冷,丟掉那把菜刀逃離廚房。
拐進院子,季顯從外面回來,險些和我撞個正著。
「慌慌張張做什麼呢?」
「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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