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現在死了。
——
「楊若。」
季顯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飯桌上所有人用錯愕的目光看過來,大概是我出神太久,把他們給嚇到了。
「沒事吧?」季顯輕撫了撫我的後背,目光略含擔憂。
我搖頭,勉強扯起嘴角笑笑。
食不下咽,我放下筷子起身走向靈堂。
親戚們竊竊私語:「什麼味兒?你們聞到了嗎?」
「好像有點兒,香臭香臭的。」
聽見這話我不禁皺皺鼻子,發現嗅覺有些麻木,周遭滿是燃燒的香燭紙錢,還有清冽的草藥,各種味道交雜在一起,聞久了鼻子失去靈敏。我深吸一口氣,果然有股很淡的臭味,隱隱約約混在其中。
類似臭雞蛋和腐肉、死老鼠攪拌的惡臭。
我皺緊眉頭,忽然發現給棺內製冷的機器竟然停運了。
這麼熱的天,遺體不冷凍的話,會腐爛得很快。
我屏住呼吸上前,原來插線板不夠長,電源不小心斷開。我趕緊把電線插上。
夜幕降臨,我拿著毛巾到衛生間洗澡。
不知怎麼搞的,經過中午的斷電,總感覺那股臭味沒有散乾淨,懷疑是不是頭髮沾上了。
我仔細洗刷三四遍,用了大量洗髮水和沐浴露,濃烈的香精讓我的嗅覺又變得遲鈍。
夜深人靜,外公支撐不住,被季顯攙扶回房休息。
那幾個遠房親戚早就離開了,院子裡只剩下我和季顯兩個人守靈。
「為什麼不直接用冰棺?」我開口問。
「沒租到。」他瘦削的臉映照著燭光:「火化以後骨灰要放在棺木里下葬,另外租冰棺多此一舉。」
我揉揉鼻子,又問:「茉瑤的姑媽和姑父呢?會來弔喪嗎?」
季顯面無表情:「已經通知了,他們在國外,可能不會回來。」
我看著他:「你臉色很差,去睡會兒吧,我在這裡守著。」
「不用。」
我抿嘴嘆氣:「你把自己累垮了,外公怎麼辦?後面還有幾天呢,你省著點兒力氣吧。」
季顯用深邃的目光打量我,沒說什麼,起身走向客廳的小沙發,倒進裡面閉目養神。
一個人守著棺材,多少有些害怕,周遭靜極了,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提示音,我心下猛地跳了跳,某種強烈的預感襲來,不由掃了眼遺照,頭皮隱隱發麻。
點開手機。
果不其然,十二點整,茉瑤的第二封定時郵件送到。
我胸腔堵得發悶,像被長滿綠藻的水草纏繞,潮濕、咸腥、黏膩,無法掙脫。
不想點開它。
難以理解茉瑤的做法,死後留這樣詭異的郵件給我,用意何在?如果因為恐懼無助需要支撐,那麼當時直接找我不是更好嗎?
或者她擔心連累朋友,所以才沒有明言?
可若當真為朋友考慮,又怎會發送定時郵件攪得人心神不寧?
我感到恐怖,也很抗拒,但好奇心使我根本抵不住誘惑——
「小若,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季顯出軌了。」
看見開頭這句,我屏住呼吸皺緊眉頭,抬眼掃向沙發里熟睡的男人。
「還記得那次我情緒失控,用菸灰缸砸了他,接著幾天他夜不歸宿,之後我就在他身上發現了抓痕和吻痕。」
「也許他早就在外面有女人,等我死了繼承財產,跟他的情婦雙宿雙飛。」
「想不通啊,我生平沒做過一件壞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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