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看起來膽怯又不安,空曠的室內只能聽見她的抽泣。
諶意走過去,蹲在她身前,仰頭望著她輕聲開口:「你好安澄,我叫諶意。」
半晌之後,安澄緩緩抬起頭,烏黑髮間隱約露出的眸子透亮。
她抬頭便看見一張漂亮得很有鋒芒的臉,眉眼間的笑意卻把這股鋒利中和得恰到好處,很溫柔,任誰看了都會不由自主收回眼淚,被他的眼睛勾走魂。
安澄默不作聲,下意識往後挪了挪,像是防備又像恐懼。
諶意兩指捏住自己胸口的檢徽,展示給她看:「你猜我是什麼人。」
她面色被嚇白,盯著諶意的臉,雙眼空洞得像兩個不見底的窟窿。
諶意說:「我是檢察院的,你聽說過檢察院沒有?」
安澄愣了半天,搖搖頭。
「沒聽說過很正常,因為我是隱性牛馬,你知道牛馬吧,在單位犁地的,主任揮著鞭子在我後面趕,我犁得好了才有雜草吃。」
安澄睜大眼睛,臉上的恐慌一點點消失。
她仔細看著諶意的臉,戒備的眼神逐漸變為好奇的打探。
諶意彎了彎眼睛:「真是這樣,答應我,長大了別進公檢法當牛馬好嗎,我現在真的很想回學校門口烤羊肉串,至少能一邊幹活一邊偷吃,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以後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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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途接到了客戶的電話,對方聲稱自己是性侵案嫌疑人、也就是教授的弟弟,他想委託聞途做辯護。
對方想要無罪辯護,聞途回覆說難度很大,沒想到第二天他竟然來到律所堵人。
「聞律師,聽說你很厲害,和我簽委託書吧,我可以給你加錢!」嫌疑人弟弟拉著他胳膊說。
聞途將他的手推開:「先生,收費標準都是有行業規定的,我不做違規的事。」
「那你想想辦法,我哥沒有強姦他繼女,他們是兩情相悅的。」
聞途皺眉道:「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十五歲的女孩說兩情相悅,不覺得很荒謬嗎?」
對方嗐了一聲:「現在小孩成熟得早,沒什麼稀奇的啊,雖然不道德,但也不至於犯強姦罪吧!」
聞途正色回答:「我給您科普一下,刑法上還有一個罪名,叫負有照護職責人員性侵罪,照護人性侵十四到十六周歲的被照護人,無論受害者是否同意都構成犯罪。」
「什麼意思?聞律師,你別給我講這些專業的東西,我又不懂。」
聞途耐心解釋道:「你哥和被害人之間形成了照護和被照護的關係,他利用自己的優勢地位誘騙被害人,儘管沒有利用強制手段,甚至被害人同意性侵,他都難逃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