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熟悉的地方,但亂步總是慢一步,等著鶴田在前面帶路,偶爾轉彎時還停下等待。
鶴田並沒有直接將人帶去家主面前,而是隨亂步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趟。
清子婆婆慈祥笑著,一如既往道:「冬天就快到了,亂步少爺也是時候準備入冬的衣服了。」
厚衣服其實早準備好了,就等著亂步回來帶走。但離家的少年沒有主動聯繫,也將近三個月都沒有回來過一趟。
桌子上有他以往愛吃的點心,房間裡有新採購的衣服,等待著他去比試大小。
但亂步只是站在院子裡,坐了片刻後又主動離開。
「家主大人真是忙啊,要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少年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一邊說著一邊又坐在桌子的對面。
直毘人笑了一聲,他的面前擺放著空掉的酒壺:「難得見一面的大忙人是誰啊,本來還想讓你休息一下,明天再說也不遲,沒想到亂步這次格外積極啊。」
亂步坐在桌子對面,他翹著腿、往後躺靠,上半身都癱在椅子上:「因為無聊的事情,當然是越早結束越好啊。」
杯子裡的酒再次滿上,直毘人眯著眼睛,搖晃著被子,一副喝醉了的模樣。
「禪院家也還有些人脈,國內、國外知名的醫生,還是能幫忙請來的。」直毘人不緊不慢的,杯子與酒壺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甚爾畢竟也是禪院家的人,所以這樣的小忙還是能做到的。」
面前人猛灌了一大口酒,發出一聲喟嘆。少年臉上本來就沒有笑容,現在更是扯著嘴角:「只是因為他還有利用的價值吧,嘁。家主大叔,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只是因為甚爾還有價值,為了這個「人情」,施捨似得給予幫助,然後以此為弱點要挾。
「畢竟要撐起禪院家,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直毘人沒有否認,他用指節敲了敲桌子,「亂步也應該多多適應,對了、那個孩子——叫什麼來著?」
亂步沒有接話,他臉上的不耐煩明晃晃的,沒有加以掩藏:「禪院惠。」
得到回答後,醉醺醺的大叔又點頭說道:「惠啊,真是一個好名字,不過還是希望她,更像母親多一點吧,畢竟加織小姐是一位不錯的人。」
惠、一個偏女性化的名字,他是一個毫無咒力的人,和另一個普通人生下的孩子。
但毋庸置疑的,他是一個有天賦的孩子。
看著直毘人隨意、無所謂的模樣,亂步並沒有更正話中的錯誤,他只是攤開雙手:「誰知道呢。」
沒人會知道,長大後的惠更像爸爸還是更像媽媽,就像現在無人可以斷定,姓禪院的孩子、就必須在家族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