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惹誰了嗎?
自從來到這個學校之後,她從來沒做過任何別的事情,沒有主動去惹過誰,可看起來事情總是不按照她的意志發展,自己主動找上門。
「陸挽意,池侃讓你出去一下。」門口站著的男生,小心翼翼跑來和陸挽意說話。
一邊溫柔傳話,一邊看她的眼神有點兒感嘆。
得了,他們班這朵花,直接把學校里不好惹的男生也招來了。
池侃那個瘋子,以前就和一些女生鬧出過緋聞,之前還把一個女孩弄得後來退學,反正既不好好學文化課,也不好好對人家,面對人生就兩個字「玩兒」。
別說學校為數不多的女生,對池侃的印象不是很好了,就連大部分男生,其實也都對池侃這樣的敬而遠之。
畢竟誰也不想跟著池侃這樣,常常被學校通報批評,在被開除的死亡線上徘徊啊。
陸挽意動了動唇,想說不認識對方,不想出去。
但是她卻莫名有種感覺,假如自己不去教室門口,這個叫池侃的男生,會直接走進班級。
串班在陸挽意眼裡,是一件會過分引起四周動靜和眼光的事情,她不想讓事情發酵成這樣。
心底的糾結與掙扎,讓陸挽意手心出現了冷汗,她抿著唇,嫩白的臉有些漲紅。
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覺得羞恥。
她恐懼這種不受控制,忽然變成注意力中心的感覺,那種命運被抓在別人手中的體驗感,真的很不好。
就像被人忽然帶到了陌生的高峰上,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忽然被推一把,然後跌落懸崖。
惶恐、不安。
但那個叫池侃的男生,就站在門口,眼睛一直直勾勾看著自己。
陸挽意只能硬著頭皮站了起來,一步步往門口挪去。
天啊,越走近,她心裡越是牴觸。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出來救救她就好了。
她腦海莫名冒出來這樣一個想法,頭一次寄希望於渺茫的上天,期待著會有神靈。
神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不然早在十二歲那年,失去媽媽的時候,願望就該被聽到,就不該讓她失去那樣一個完整的家,失去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媽媽。
走到教室門口的那幾步路,對陸挽意來說,是那麼的漫長。
她心裡疲憊到了極點,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應對這種一看就是小混混的男生。
「陸挽意。情書你看了沒?」池侃單手插兜,站在那兒看著陸挽意走近,心裡是越看越喜歡,仿佛被小貓爪子撓了一下,莫名心動到腎上腺素瘋狂分泌。
聽到「情書」兩個字,陸挽意抿唇,沒有說話,但垂在身側的手指卻蜷了蜷。
她覺得麻煩大了。
已經知道了池侃是其他人都公認的小混混,她應該怎麼妥善拒絕對方呢。
「我不知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裝傻。
池侃瞧著更加不像是個好孩子了,畢竟是在武校,常年鍛鍊,還經常去校外打架,抽菸喝酒沒少做。走到陸挽意近前的時候,一股煙味就已經先飄了過來。
陸挽意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氣味。
她眸光變幻了兩下,細聲細氣道。
「我沒有談戀愛的心思,現在是該學習的年紀。」
畢竟是當陸家的小公主太久了,過去做事情從來都憑著心意。
現在驟然發現自己做人要低調一點兒,在某些事情上,她依然沒能學會婉轉,而是直接趕在池侃當面表白前,砍斷了對方的心思。
「那封信我還沒看。你拿走吧。」
說完這些,陸挽意有點緊張,手藏在校服袖子裡,手指輕輕蜷著。
池侃近距離瞅著陸挽意,是真越看越喜歡。校外倒是有幾個妹子追他,不過那些談了幾天就沒什麼意思了。
之前池侃還以為自己是天生情場浪蕩子,不會為任何人收心的呢。但直到遇見了陸挽意,親眼看到對方,還聽著她用細嫩嗓音說話,眼睛也不看他一下。
他就覺得,自己這個浪子之前沒有回頭,估計就是還沒等到人。
這不,陸挽意估計就是那個讓海王上岸、浪子回頭洗心革面的人。
如果是陸挽意,他肯定能正兒八經好好談戀愛,不天天想著換新鮮。
本能的,就連池侃這樣的男生都能意識到,陸挽意和他以前接觸過的女生都不一樣。
對方不僅僅是一個乖乖女,身上還有種和他們這個武校格格不入的清高氣質,就好像生下來就是個大小姐,就該站在雲端被人讓著。
「你不看看情書,怎麼知道我的誠意打不動你?」
池侃手插兜,笑起來一排牙齒特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