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又說:「可是我被困在醫院回不去家裡,也不知道我家裡人情況怎麼樣,現在到處都是狂化人,就算他們沒事,我一個人回去要把家裡人接來也很危險。」
「這你放心,」凌初夏肯定道,「加入了避難所就是避難所的一員,大家可以互相幫助,結伴去接你們的家人。」
說完她又補充:「至少我會幫你,絕不食言。」
明明是個看起來沒自己高,也算不上健壯的女孩子,但她舉手投足間的鎮定從容卻能讓人忽視她略嫌柔弱的外表,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有人想起凌初夏曾自述的遭遇,覺得她堅韌又果決。
代入相同的立場,就算是至親之人變成了怪物,恐怕也沒幾個人真的能下手,就為了不讓他們以後被別人毫無顧忌地當成怪物消滅掉。
相比之下,自己動手好歹能給至親的人留個體面的結束。
這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真正能做到的恐怕沒有幾個。
安靜片刻之後,又有人舉手,凌初夏一一問過他們的名字,兩個保安之外,還有一個三十出頭的醫生和一個陪兒子住院的中年男性。
凌初夏看向最後一個中年大叔:「你是公交車司機?」
大叔露出個有些乾巴的笑,不太好意思地說:「對,我開了快二十年的公交車了。」
「你會開大巴車嗎?」
「這個不會。」
「沒關係,公交車也不錯了,」凌初夏有點開心,這倒是意外之喜了,不是大巴車也沒關係,「到時候能找到大車的話,就由你來當司機。」
這是老本行,大叔一口答應下來。
凌初夏只是帶人去看看河心島學校的情況,人並不需要太多,還能快去快回。
四人就地取材,找了幾把消防斧當武器,人手一把,沒有像凌初夏那麼合適的衣服,就自己多穿兩件,用繃帶之類的把臉,脖子,手等不得已裸/露在外的部位纏起來。
這是為了防止受傷被病毒感染。
唐黎塞給凌初夏幾個警報器,說:「如果狂化人太多,就打開警報器丟出去吸引它們的注意力趁機逃走。」
人不多,武器又不太給力,遇到人數優勢的狂化人,的確不宜硬碰硬。
凌初夏收起來道:「你也要小心。」
兩人也沒多囉嗦,檢查一番後沒什麼問題,五人就直接出發,準備先去停車場看看能不能找到輛車代步。
結果醫生就說他有車就在停車場,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
唐黎站在窗邊,望著她和凌初夏進來的地下停車場出入口,沒多久就看見輛黑色的SUV駛出,加足了馬力一鼓作氣衝出去,把被聲音吸引來的狂化人撞飛好幾個。
顯然沒傷到腦袋,那些都斷了胳膊腿兒的狂化人又掙扎著爬起來還想繼續追逐。
留下一串汽車尾氣的SUV已經揚長而去。
有其他人也看見了這一幕,望著那些不死不休的狂化人皺著眉頭,怔忪著說:「這些狂化人真的沒辦法恢復成正常人了嗎?」
唐黎沒說話。
她根據這個世界的災難程度來猜測,狂化人大概率是無法再變回正常人了的。
即使崔簡可以成功研究出抗病毒血清,恐怕也來不及了,現在人們沒辦法治癒它們只能消滅斬草除根,越到後面就越少人會在意它們還能不能恢復了。
不少人都記掛著出去探路的凌初夏五人,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平安回來,也不知道他們能帶回個什麼結果。
有些並不想去河心島想自己回家的卻也鼓不起勇氣衝出狂化人的包圍圈。
唐黎知道凌初夏也用過基因改造劑,她自己問題不大,就是需要儘量保證帶出去那四人的安全,這是她樹立的好機會。
等他們的車子消失不見,唐黎從背包拿出來個望遠鏡。
從泰安醫院散出去的狂化人並沒有長時間集聚在周圍,不知不覺間就擴散到其他地方去了,否則那般密集的人群,普通SUV哪能那麼容易衝出重圍。
有人好奇地問:「叢小姐,你在看什麼?」
凌初夏的身份比較簡單,又是孤身一人來的海城,認識她的人都在別的城市,為了方便,她就直接沒管原主的名字,用本名自稱,而唐黎則繼續用著叢嵐的名字。
此時有人喊她叢小姐,她還差點沒反應過來。
定了定神,唐黎說:「我在看這附近的資源點不少,住院樓有小賣部,醫院前門還有不少便利店和一個大超市,趁著初夏他們還沒回來,我們可以去找點物資回來。」
資源點什麼的,大家一聽就知道,這擺明了就是要白嫖的意思呀。
看她語氣自然習以為常的樣子,好像不是第一次這麼做,泰安醫院也才剛淪陷而已,外面的世界就已經無序成這樣了嗎?
想想也是,狂化人看到人還是動物都是無差別攻擊,誰還敢頭鐵把店開著啊。